中年婆姨的一番话立刻就引来了一干麦客的不满,看妇人的打扮就知道这可能是主家娘子,嘴里不干什么话都往外飙,一番取笑李定国,张国凤的话却是不要钱一般的喷出来。
“你们这群驴日的,干了一天的活计,还没有两个后生半天干的多,还有脸在这里学驴叫?
老娘的儿子都有这两个后生大了,爱惜后生有什么不对,你们要是明天干的跟两个后生一样多,老娘把你们当儿子稀罕!”
说完话,还从篮子里取出两个鸡蛋,剥好了放在埋头吃饭的李定国,张国凤的饭碗里,拍拍李定国的头道:“好后生啊,这些天就在我家干活,你婶婶我给你四处瞅瞅,要是有招女婿的人家,第一个就便宜你们兄弟两,馋死那群懒汉!”
李定国瞅瞅碗里的鸡蛋,再抬头瞅瞅一脸慈祥模样的中年婆姨,给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可惜了,我闺女许了人家,要不然把你招进门也是一个好的。”
张国凤在一边嘿嘿笑道:“您有儿子怎么还招女婿?”
中年婆姨干脆坐在李定国身边道:“养那个儿子不如下一颗蛋!原本好好的,他爹爹非要让他去念书,念了几年书,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了,偷偷考了玉山书院。
上书院也是好事,以后考状元也有个盼头,可是呢,这个小崽子去年冬天回来的时候,居然嫌弃家里的地租要的高了,非要他爹爹再给佃户放一分利,他爹爹不肯,居然闹脾气离家出走回玉山书院了,还发誓说他老子要是不减租,他就不回来了。
差点没把他爹爹活活气死,天可怜见……蓝田县的地租已经降到三成了,他居然还嫌弃家里收得多。
我看啊,这是念书念傻了,书全部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中年婆姨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原本笑嘻嘻的听热闹的李定国,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丰收的年景里,地主家的儿子嫌弃家里的地租收的高,还继续降低在李定国看来已经很低的地租……这非常的不真实。
“婶婶,您说您家里的地租只有三成?”
中年婆姨脸上带着骄傲的笑意,叉开手又收回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三道:“这可是我蓝田县独有的,后生,你去打听打听,蓝田县的粮户,那一家不是只收三成租子?
这些年,眼看着那些穷措大,在我蓝田县种地都种成富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