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自然有一些新气象,但司马昭的晋朝建立之后,整个长安城内却是陷入到了极度的混乱之中,人心惶惶不安,似乎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随着城门的开禁,许多人开始携家带口地出逃,有如躲避瘟疫似的,这不得让司马昭下令重新封闭城门,并严格规定了出城的制度,禁止举家出城,禁止携带财物出城,出城时必须具保,如不能按时返回,保人则需连坐。
大量的人口出逃显然是对新朝信心的不足,新朝的建立,将意味着战乱的升级,也许不久之后,长安也会陷入到战火之中,所以聪明的人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城避难。
司马昭只能是对出城的人加以限制,避免人口流失,但尽管这样,依然还是无法阻挡百姓的逃难,盛大的登基典礼之后,留给司马昭的,只剩下了一地的鸡毛。
司马昭现在是无睱顾忌其他的,现在他最忌惮的人,恐怕也只有司马伦了,司马伦执掌着兵权,把守着关中的东大门,如果司马昭不能尽快地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他刚刚坐上的这把龙椅恐怕还没有捂热乎就得凉凉了。
贾充给他出主意,先找借口暂停掉东线军队的粮草供给,然后再下诏将削减司马伦的兵权,将司马亮司马伷和胡奋州泰的防区对调,让司马亮前往潼关,让司马伷去把守武关,而胡奋和州泰则分别去守北地郡和安定郡,如此一来,司马伦手中能掌握的兵马,也仅剩蒲坂津一处了。
贾充认为,对付司马伦,不可急于求成,一下子将他的兵权给削夺了,难免会引起司马伦的反击,对付他,只能是以安抚为主,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收拾他,逐步分化蚕食他的势力,待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将其一举拿下。
同时,贾充让司马昭封柏灵筠为太妃,制造柏灵筠还在宫中的假象,要知道司马伦事母至孝,拿捏好这个七寸,便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要柏灵筠没有逃出长安城,没有回到司马伦的身边,司马昭就可以以此来要挟司马伦,让他投鼠忌器,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司马昭闻言大喜,立刻是依计行事。
……
蒲坂津的这场战役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并州军的进攻,始终是不愠不火,不紧不慢,原本并州军完成渡河之后,便可以向司马军发起全面的进攻,但似乎羊祜一点儿也不着急,每次投入进攻的兵力都极为的有限,让这场战役陷入到了漫长的拉锯战之中。
司马伦也有些摸不清羊祜的意图了,按理说并州军拥有强大的攻击力,登岸之后,便可以发起全面的总攻了,但羊祜这仗打得极为的消极,似乎并不想损耗太多的兵力,每日的进攻也只是蜻蜓点水,不痛不痒,对司马军的防线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不过司马军也没有办法发起反击,那河面上一字排开的连弩飞石船始终对司马军是一种威胁,一旦司马军进入到了飞石船的射程之内,就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打击。
所以打来打去,司马军也学乖了,一点临近飞石船射程的那道线,他们就会主动地停下来,不越雷池半步,所以打到了后来,双方的每日交战都成为了例行公事,并州军的进攻一到壕沟前便戛然而止,而司马军的反击也始终不敢越过那道线,这样的战斗很难再用激烈来形容。
司马伦不禁暗暗地嘀咕,不知道曹亮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打又不打,撤又不撤,一直僵持在这儿,不知何为。
这里面显然是有阴谋的,司马伦不相信曹亮会这样继续下去,似乎曹亮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曹亮有大动作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