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风水轮流转,当初王涛是进攻的一方,牵弘是防御的一方,王涛在苇泽关下骂阵,把牵弘的祖宗十八辈都给骂遍了,当时牵弘恨不得把王涛扒皮抽筋大卸八块才能略解心头之恨。
而现在牵弘成了进攻的一方,王涛却在守关,牵弘当然是记得当年没能报得了的仇,此刻便命并州军在城下高声地叫起阵来。
不出牵弘的所料,王涛根本就不敢出城应战,并州军跟着便是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不光是王涛被骂成了缩头乌龟,就连十八辈的祖宗以及十八辈之内的女性亲属,都统统地被问候了一遍。
王涛在城上被如此羞辱,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也得咽啊,毕竟形势不同了,当初是他在苇泽关下趾高气扬地骂人,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成了挨骂的。
但迫于形势,他却无法再骂回去,或者说一怒之下出城迎敌,这样反倒中了敌人的激将法,所以王涛只能是将这口气怒气强咽了下去,背过身,就当是听不见。
王涛不敢出战,但并不意味着他手下的这些将领就无动于衷,他们被并州军的污言秽语气得怒火冲天,纷纷地向王涛请战,欲与并州军决一死战。
“士可杀不可辱,王将军,末将请求出战,那怕是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也决不容许他们如此侮人!”
王涛冷笑一声,道:“此乃敌人的激将之法,你们此刻出城,还不是要中了敌人之计!尔等用心守城便是,不用理会敌人的污言秽语。”
王涛虽然也很想冲出关去,和并州军杀个痛快,但他身为主将,更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出城杀战固然是爽,但却让井陉关的形势陷入到危机之中,这个的出战,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他才会咬牙咽下了这口气,一切以大局为重。
井陉守军拒不出战也完全在牵弘的意料之中,毕竟并州军现在是大军压境,守将王涛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战的,牵弘上前骂阵,也是图个痛快。
想当初,冀州军攻打苇泽关,敌众我寡,牵弘也是死守关城,不敢出战的,那个时候,还数不清挨了冀州军多少的骂,如果骂人的话如刀的话,牵弘恐怕得死上千百万次了。
痛骂了一番之后,牵弘倒是爽快了,长年积压在心中的郁闷得到了渲泻,此刻天色将晚,暮色沉沉,而冀州军恐怕也没有出战的可能了,手下的部将便劝牵弘回营,待到明日再战未迟。
但牵弘却不甘心就此撤离,他只是向后退了一里左右的路程,便吩咐部将在此扎营,他今夜便要睡着这里,也好明白一早起来,继续到关下叫阵。
部将是面露难色,对他道:“牵将军,此处距离井陉关太近,而于我军大营较远,万一半夜敌军出来偷袭的话,大营的军队恐怕是救之不及啊。”
牵弘哈哈大笑道:“敌军守将王涛,此人可是出了名的缩头乌龟,半夜偷袭?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未必敢出城!本将军今夜就要在此宿营,省得明早出战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