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此次前来找夏侯玄,可不是谈五石散的,所以聊了几句之后,他赶紧地岔开话题:“泰初兄,某此次前来拜会,是有几件疑惑之事,想请泰初兄解惑。”
夏侯玄大手一挥,爽快道:“子明有事只管相问,某知无不言。”
曹亮道:“素闻泰初兄与司马子元同龄仿岁自幼相交莫逆,为何现在却是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夏侯玄面色一凝,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过的神色,略感不悦地道:“你提这厮作甚?我与他早已是恩断义绝。”
曹亮连忙地道:“非是在下有意提起旧事,实是司马师大婚之期之临近,在下计无所出,不得以才登门求教。”
夏侯玄意味深长地看了曹亮一眼,道:“看来那市井传言,也未必为假。”
曹亮坦然地道:“不错,我与羊徽瑜两情相悦,私订终身,只是司马家倚仗着权势,威逼羊家,强娶硬纳,难道这世间,就无公理二字了吗?”
夏侯玄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子明,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也仅此而已,恕我爱莫能助。首先你与羊小姐私订终身,于礼不合,其二司马家权势滔天,你又如何能斗得过他们?”
曹亮苦笑一声,道:“是啊,在下位卑职微,和司马家斗,无异于以卵击石。许多人也劝我,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一女子而得罪司马家,不值。哎,罢了,世间常见新人笑,有谁听闻旧人哭,我也只是感叹,司马师纳新妻风光无限,只可惜令妹尸骨已寒,九泉之下闻之,又做如何感想?”
夏侯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腾得起身,拂袖怒道:“曹子明,某以上宾之礼待你,可你却如此恶言相对,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送客!”
夏侯徽恐怕是夏侯玄的逆鳞了,一般人都不敢在夏侯玄面前提到夏侯徽,曹亮此刻提及,无疑是触痛了他心里的伤疤,让他勃然大怒,直接下了逐客令。
夏侯府的管家很快就站到了曹亮的身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曹亮站了起来,但他却没有移步离开的意思,声色如常地道:“久闻夏侯泰初至情至性,才识明断,今日一见,不过尔尔,令人大失所望。”
夏侯玄怒目相对,喝道:“你到底是何来意?”
曹亮悠悠地道:“在下失望不要紧,只可惜令妹死得不明不白,她在九泉之下等你为他沉冤昭雪,足足等了你六年,恐怕才是真正的失望之极!”
夏侯玄闻言,脸色再度惨变,一屁股跌坐在地,神色凄惶,号陶而泣:“妹妹,是哥哥无能,没法替你报仇,你死得好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