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铎并没有将整封信全都描写下来,而是仅仅捡了几个常用的词汇,所以很快便完成了,将匿名信的原件交还给了约翰警长。
临时律师如约而至,那铎在支付了十美元的律师费一百美元的保证金之后,重新获得了自由。总花费多达两百一十美元,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但那铎却觉得很值。
首先是搞垮了环球大马戏团,兑现了自己对皇家马戏团的承诺,一笔额外的奖金自然是少不了,而这笔奖金只会比花出去的钱要多而不会少。另外,一窝端掉了两个竞争对手,胡家班失去了班主,自然是树倒猢狲散,而彭家班还要吊在环球大马戏团这棵不死不活的树上,自然也失去了竞争力。
如此结局,岂不美哉?
走出布鲁克林警署,那铎精神抖擞,不禁开口唱道:“你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它个干干净净……”
美了那铎,自然苦了胡易青。
这老兄呆在牢房中还在不住地为自己打气,要坚持住,洋人警察找不到我作案的证据,最终还是得放我出去。带着这种思想,胡易青在约翰警长第二次提审他的时候,仍旧坚持沉默。
“你嫉妒彭家班,所以记恨小安德森先生,当你和皇家马戏团达成了合作条款后,为了省去违约金,你做下了马场投毒的案子。你先用刀割断了环球大马戏团驻地的供电主线路,然后从操场一侧的破洞钻出,潜入到了马场,将早已准备好的红豆杉果实倒进了马匹吃草的食槽,然后将作案用的道具从后墙处扔到了后面的水汪中,再按原路折返回来,钻过那个破洞,回到了你的宿舍。
当环球大马戏团的电工恢复了供电,发现马场被投毒后报了警的时候,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亲爱的胡,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觉,只可惜,整个过程被一个神秘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约翰警长这一次没有怒火,脸上的表情始终是笑吟吟,语速也不快,阴阳顿挫间,尽显了心中的得意和自信。
因为说的比较慢,胡易青听懂了一多半,约翰警长的每一句话,均犹如一把重锤在击打着胡易青的心灵。除非当事人,否则绝不可能说的那么清楚!什么狗屁神秘人?一定是那铎出卖了老子!
果不其然,约翰警长接下来便亮出了那铎的保释手续。
“起爱的胡,或许你还会认为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存粹是在唬你,可是你看,那铎先生如今已经不用在我的办公室喝咖啡了,我想,他现在一定很逍遥快活,我很想知道,你不想和他一样吗?”约翰警长一边调侃着胡易青,一边拎起了那铎的保释手续,挂在了胡易青的面前。
那铎的签名,胡易青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虽然是用钢笔签的名,但中国字却不是洋人们能伪造出来的。
“狗日的那铎,你他娘的敢耍我……”情急之下,胡易青不分场合,用国骂问候了那铎一顿,待骂了个差不多,转而换成英文对约翰警长道:“警长先生,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是那铎指使我这么做的,他才是主犯!”
约翰警长耸了耸肩,道:“首先,我们得明确一件事,马场的毒,是谁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