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噎着,有几次差点被活活噎死。
但是他觉得就算被噎死也比被饿死强,被噎死,再怎么着也不算是个饿死鬼。
因为他还记得爹娘对他说过,再怎么,也不能当饿死鬼。
他至今做梦都常常梦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何等的凄惨。
没衣服穿,只能用破布裹一下,当做是衣服。
没鞋子穿,就光着脚,最后走出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好像永远都是头晕眼花的走着,很虚弱,没力气,肚子永远是饿着的,就没吃饱过,能有口吃的都算是幸运的。
就这样走着,走着,走着。
好像眼前那条泥巴路永远都没有尽头似的。
经常有人走着走着就往前栽倒,再也爬不起来。
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也没有造成任何一点波澜。
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每天都会发生,从一开始的悲从中来到后来的麻木,大家都习惯了。
有亲人的话,嚎哭几嗓子,就刨个坑把死掉的人埋了,接着走。
要是没有亲人了,恰好也没有人有多余的力气,就不会理睬,继续往前走,任由那个人在荒凉的路上彻底的烂掉,或者被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野兽叼走,吃掉。
马远还曾经恶趣味的猜测过,那骨瘦如柴的样子,野兽吃了估计都要骂人——呸,全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居然还是人?
或许他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