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很懂事的老仆忽然出现了,默默地走到了马车边上一言不发,脸上尽是暧昧的表情。
这老家伙,真是……
郭鹏只觉得好笑,也冲淡了些许离别的愁绪。
在这里居住了近十年,郭鹏早已把谯县当作自己的家乡,有了浓重的归属感,此时离别家乡,多少有些离别的愁绪。
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很近,也可以很远,近到『抵足而眠』,远到『这一别,此生不复相见』。
交通与通讯的极端落后让不同地方的友人每一次的相见都可能是最后一面,让每一次离开家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客死异乡非常普遍。
刘备一生征战,到最后做了皇帝,却再也没有回到过自己的家乡,再也看不到自己家门口那颗想要做成罗盖的大树。
诸葛亮做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再也回不到自己魂牵梦绕的隆中草庐,二十七年前的『我还回来』这般的愿望,只能留下一缕叹息。
安土重迁的中国人对家乡的眷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过对郭鹏来说很可惜的一点是,他不得不按照祖籍来介绍自己,在没有可以另立宗门的本事之前,他必须自称『颍川郭鹏』,而不是『谯人郭鹏』。
他对颍川没有一丁点眷恋,因为他从未去过颍川,父亲倒是出生在颍川,但是对父亲来说,颍川只是一个伤心地罢了,提起来便咬牙切齿。
但是没奈何,父子两人姓郭,这个姓氏这个出身到底给了他们便利,让他们成为士族的一份子。
否则,郭鹏就要考虑加入太平教和张角斗智斗勇,去选择当一个神棍了,不然作为平民是没出路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等死。
踩着一边的脚蹬子翻身上马,对站在地上痴痴地望着自己的曹兰,郭鹏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便纵马而去,再没有回头。
很快,他便赶上了车队,会合了护卫们,继续向雒阳进发。
有曹氏派来的向导带路,他们选择了比较合适和安全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