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往后又生的两个孩子又全是闺女,找过能掐会算的人,只告诉风水不好。
虽说如此,耿高林一家却并没考虑过搬家。
搬了家意味着放弃了家中传下来的二百亩桑林,到手的钱财没有人会愿意放弃,何况媳妇儿还能生。
可惜老天爷不遂人愿,哪怕是勤劳的一家人,也因半个月前的一场春雷引发的山火而不得不咬牙卖掉祖业。
按照报纸上记载的事情,长安灞水河畔的李家庄子东主乃一代神医。虽然不知道能否把大儿子的疾给治愈,但家中已然如此,何不去碰碰运气。
长江冬天封河的时候很少,即便冬天偶有几处所在上盖了冰层,开春后必然要化开。
带着爹娘妻儿,耿高林卖掉家产,只拿着背包中的兑换券踏上前往长安的路。
非是儿子浑噩,又家中突遭山火变故,耿高林一家人是舍不得离开的。虽然那林子卖出了高价,但往常不好卖的桑葚却能够开始卖大价钱了。
谁叫旁边有铁矿,去年被抓走一批官员,新换上来的官员显得兢兢业业,往常的桑葚便卖给矿上劳作的人。
虽说价钱给得不高,却架不住桑葚量大。比之养蚕缫丝或有不如,却不那般劳累。
寻常时都是叫人交了钱拿筐采满一筐,即便有人多采,应对时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大过年的家烧没,要不是家人都在、钱财不缺,当真是有寻死之心。
林子被衙门买去,所给价钱高过往常三倍,莫说十年,哪怕三年前又有谁敢想?
本应乘舟顺长江而下,到大运河交汇处上运河,怎耐讲边不晓河中事,初春的节气怕黄河无水,一家人只得选了最稳妥的法子,过了河后买马车走陆路。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给宝宝做管箫……”大女儿坐在车上教兄长唱着歌,她唱的时候声音灵动,怎奈浑噩的大儿子偏能唱出来痴傻的动静。
“唉!”耿高林重重叹息一声,虽然没到生无可恋的程度,但总归是了无生趣的样子。
倒是他的妻子耿杨氏未曾失去希望,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坐在车上的她总是把头发打理好,满脸虔诚的样子小声嘟囔着,仔细听才能听个一丝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