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内到处都是流寇,东林军已经没了,建奴依旧猖獗,关宁军上下,可有一个还肯听从朝廷的命令吗?这个时候,不给银子,老夫晾他们没有这个胆,现在只是让他们损失一笔银子,可若是舍不得银子,将来舍不得的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这官员顿时露出佩服之色,振奋道:“明公高见啊,既如此,那么下官这就上奏。”
“别急。”这老人叹了口气道:“等陛下的棺椁送进了关吧,传令下去,陛下新丧,举国同哀,我辽东诸将士,无不潸然流涕。自今日起,辽东上下文武,服丧三十日,以缅大行皇帝厚恩。”
“是。”这人犹豫了片刻,又道:“只是下官还是有些担心,锦州发生的事,厂卫不可能不知道,到时报到了魏忠贤那里……”
老人便冷笑道:“那位九千岁,之所以权势滔天,靠的是大行皇帝,现在大行皇帝都没了,他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何足惧哉!”
“他若聪明,自然晓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不聪明,真想闹出什么事来,呵……那所谓的阉党,又有几个……肯跟他一条道走到黑的?真要变了天,这宫里头……就不是他魏忠贤说话算数了。”
眼看棺椁的车马过去。
老人便站了起来,用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后头有家丁拿了一件披风上前,给老人裹上。
老人显得有些疲惫,摇摇头叹息道:“当初是你们非要干这些事,既然决心干了,那么就不能瞻前顾后,唯有破釜沉舟,才可成功。你们啊,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这般行事,如何能成大事呢?”
“都放宽心吧,天塌不下来,陛下的棺椁,要立即出发,送往京城。今日就出发吧……京城那边,不知多少人盼着这尸骨送去呢。”
寒风凛凛,吹得这老人的披风猎猎作响,他随即,坐上了轿子。
这里拜下的人,直到老人站起,才纷纷站起来。
等老人的轿子走了,其他人却依旧不肯散去,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有人窃喜,有人担忧。
……
锦州城内此时,一片披麻戴孝,便连戏班子,也不允许出来唱戏了。
所有的茶肆,统统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