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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天启皇帝既知孙承宗的心思,便也没有打断。

经筵继续。

现在讲授学问的讲官,乃是翰林院侍读杨娴。

杨娴所论述的,乃是关于孔子任鲁国中都宰时,大治鲁国的盛况。

其实这些内容,天启皇帝早就听烂了。

他是听得昏昏欲睡,若不是碍于孙承宗在这里,只怕早已打呼噜了。

杨娴却说得娓娓动听,毕竟是专业干这个的,说到动情处,激动得不能自己。

可见陛下木讷的样子,没啥反应,于是咳嗽一声:“圣人大治鲁国,以至鲁国一时之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便是实行仁政的好处。我大明历经两百年,能延续至今,也是因为历代先皇,奉圣人之道为圭臬的结果。不过近来,朝纲颇有崩坏的迹象,令臣不禁担忧。”

此言一出……木讷的天启皇帝瞬时懵逼,他张大了嘴,像塞了一个鸡蛋一样。

众翰林们却是个个微笑。

坐在一角的内阁首辅大学士黄立极,却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

要知道,经筵发展到了现在,其实早已形成了一整套的规矩,从明初时的畅所欲言,在经过无数次的调试之后,已经沦为了形式上的讲学。

毕竟皇帝和臣子之间在地位和身份上是绝对不可逾越的,这就导致双方在“师生”关系这个领域内,处在一种谁都无法纯粹进入课堂的状态。

从内容上来说,也就是现在老师们“讲义”需要提前由内阁修改,更是害怕在内容中暗寓讥讽,尤其是牵扯到时政的时候,是断然不可率性而为的。

任何课纲,讲授的内容,都是一审再审,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现在……显然有些超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