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粮食收成其实还可以,虽然有局部的灾害,却也没有到天下溃烂的地步,再加上春耕即将开始,许多士绅人家谷仓里都储藏着大量的陈粮,不少人希望在秋收之前,将去岁的陈粮卖出去。
这七八万两银子,加上陈家开始卖第二批的铺子,再加上张家想方设法借贷了一些钱,张静一大抵可以动用十三万两银子,收购六万五千石粮。
这个数目很可怕,几乎掏空了家里的六个钱包,还欠了一万多两银子的债务!
而六万五千石粮,这可是一百二十万斤粮食,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寻常百姓,一人只吃一斤米的话,那么便足够让百万的百姓吃饱一天了。
可张天伦却不这样看。
他不是不知道粮食的重要,这年月,粮食和土地一样重要,可掏空了家底,还欠了债,却只一味囤粮,在他看来并不是好事。
因为粮食需要仓储成本,而且随着粮食陈放的越久,就算暂时不会腐烂,可陈年的粮食往往价格更低。
对于这个,他是忧心的,故而还特意在清早跑来了百户所,语重心长地看着张静一道:“儿啊,爹知道你是个懂经营的人,可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呢?等今年秋收收了粮,粮食一年年的储存下去,咱们张家这几口人,也不够吃的啊。说到这个,我便又想起了你的三叔公……”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张静一立即抖擞了精神:“啊……三叔公,这一次又是怎么死的?”
张天伦:“……”
看着张静一好奇宝宝的样子,张天伦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你三叔公当初在京城学人做买卖,居然去囤积什么檀木,说是肯定能发财,结果呢……惨不忍睹啊,亏得血本无归,再到后来……为了躲债,便溜出了京师,不知是死是活。”
张静一点头:“三叔公真是个人才。”
张天伦就道:“你不要学他。”
“只是购粮的事,还需要爹……”
“你要买什么,爹还能拦着吗?这是你挣的钱。只是希望你不要重蹈三叔公的覆辙。”张天伦忧心忡忡地继续道:“不过,这个时节购米是最划算的,京城里多的是米商,许多人都想出货,腾空自己的米仓,等到了秋收的时候,购置新米,为父多走动走动,别看为父这副千户没什么用,可脸面还是有的。”
张静一只能点头。
送走了张天伦,张静一便百无聊赖地开始看书,多看看这个时代的书很有好处,至少可以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