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柽之后,他的子孙越发的横行无忌,欺男霸女,强夺百姓的良田,垄断南阳地区的药材、皮毛、木材、矿产、水产交易,基本上,一个明代藩王能干的坏事,他们都干过了,使得唐王在南阳的名声非常糟糕,老百姓切齿痛恨。
那些凤子龙孙当然知道老百姓恨他们,但他们不在乎,这是朱家的江山,你们这些贱如蝼蚁的平民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为我们提供膏血供养我们,我就是要穷奢极欲,你们能奈我何?
朱聿键跟他那些混账祖辈不大一样,他从小就和父亲一起被囚禁,全靠一些好心的仆人偷偷送一些残羹剩饭才没有饿死,他挨过饿,知道挨饿有多痛苦。他还是一个比较有上进心的人,在陪父亲一起被囚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读书,在牢狱之中呆了二十年,他也读了二十年的书。
长期与世隔绝,饱受磨难,又从小读了一大堆圣贤书,这种特殊的经历把他变成了一个坚毅果敢而又比较理想化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在继为唐王之后他才会屡屡向崇祯上书,痛斥贪腐,给崇祯出谋划策,甚至在崇祯九年后金入寇京师的时候不顾地方官员的劝阻毅然领三千兵马前去勤王。
当然,这一下又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了,说出来,唐王其实一生都是悲剧,如果他活在洪武时期,是第一代唐王的话,那么有可能,因为能干,就会换到边境,或为辽王,或为代王。
哪怕在成祖时期,也能跟朱棣混上一个绝对不错的地位,只是非常可惜,崇祯太不放心这些宗室了。
全旭听到唐王的话,这才明白唐王的忧虑:“原来你送我田地有这层考虑,唐王不必忧心,本侯护你周全!”
唐王本性不坏,只是生不逢时而已。
然而,这话听到外面刚刚来到这里的陈振豪耳中,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他急忙冲进来,只见全旭和朱聿键赤身泡在水池子里。
他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也是有私心的。同样一块田,在普通农夫手里,他连吃饱饭都很成问题,但是在武威侯手里却可以养活十倍的人口,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全旭淡淡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想办法提高产量就是了。产量决定一切,如果一亩田的产量是一石小麦,即便你只收一斗租子,老百姓也会对你恨之入骨,骂你是吸血鬼,但如果亩产量能够提高到三石,就算你收走一石,老百姓还是会感激你,因为他还有两石余粮。现在辽东培育的土豆和红薯,哪怕是劣田也可以收获十几石,百姓就可以用最少的土地养活自己。”
朱聿键苦笑:“提高产量?这谈何容易!我唐王府名下的庄田,亩产量一石都不到,就算我把租子再减一半,佃农还是会切齿痛骂的。”
全旭眉头大皱:“亩产量一石都不到?你们怎么搞的?你们拿着的可都是良田啊,一石都不到,那不是糟蹋地吗?”
朱聿键苦笑道:“我也想不透,所以想请侯爷去帮我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全旭正准备说话,陈振豪急忙躬身施礼:“下官拜见唐王殿下,拜见武威侯!”
全旭盯着陈振豪:“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