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请李洛等人进入空旷的东瀛郡公府,神色显得既局促不安,又尴尬无比,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刚进入中院,龟山终于艰难的开口说道:“大将军乃是贵客,今日登门寒舍,在下很是欢喜。只是,只是囊中羞涩,难以准备美酒珍馐,只能粗茶淡饭了。”
什么?李洛不禁打量了龟山一眼,果然见他面有菜色,不复之前那种养尊处优的的红润丰泽。
竟是到了这一步么?郡公的俸禄也不算少,逢年过节皇帝还有赏赐,怎么说龟山一家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潦倒。
“东瀛郡公,何故至此啊?”李洛被请入客厅坐下后,明知故问地说道。
龟山等人奉茶后,仍然保持着日国的正坐习惯坐下,对李洛说道:“大皇帝仁慈,每月拨一百贯钞,逢年节还有赏赐,并无亏待。加上在下亦有不少积蓄,原本不差花销。”
“然而,大都城内有帮浮浪子弟,隔三岔五上门勒索,明火执仗。不消半年,竟被他们勒索干净。近日,只靠妻妾典卖首饰度日啊。”
李洛听了很是无语,说道:“为何不上奏皇帝?”
龟山苦笑道:“他们都是权门贵子,在下哪里惹得起呢?又被他们威胁,不敢上报大皇帝知晓。”
龟山之所以不禀奏忽必烈求助,不光是受到威胁,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忽必烈暗中授意的。
李洛却是知道,绝对不是忽必烈授意的。忽必烈的确是个狠辣的主儿,但是他好面子,也不会这么下作,当然不会暗中授意勒索龟山,顶多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正在这时,曾经的日国皇后藤原佶子,蹀躞着步子来到李洛面前,温婉无比的下拜说道:“阁下,膳食只有面饼,豆腐,鸡卵,萝卜。粗茶淡饭,还请见谅。”
李洛笑道:“夫人客气了,客随主便,在下已经很叨扰了。”
等到饭食上来,果然只是这几样家常菜。加上龟山家人口不少,李洛还带了好几个亲卫,就是分量都不够吃。
酒,也是便宜的马奶酒,似乎还兑了水,很是寡淡。
龟山一家很是尴尬,但看见李洛并无怒色,才稍微放心。
龟山夫人等女子正要退出,李洛却道:“无妨,夫人也请在此厅用饭吧,在下也不算外人了。”他知道,龟山家中就这些饭菜了,她们退下,就会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