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陈悉则是一脸失望。果然,新镇守官人和蒙古人乃是一丘之貉啊,自己还对他抱有幻想,真是蠢得可以。
刘三九听到自己终于被判处凌迟,向李洛、知州和蒙古保长家属等人射来愤怒的目光。目光满是仇恨,不屑,倔强。
李洛判了刘三九凌迟,装成没心没肺地说道:“知州官人,此案既然已判,该当何时行刑啊?”
黄不花禀道:“回镇守大人话,按规矩,十日之内就要择日行刑的。”
李洛站起来,“那就按规矩行刑就是。”说完李洛就没事人一般离开大堂。
……
“什么?你判了那少年凌迟处死?”官邸后院卧室内,崔秀宁神色不愉地说道,“判个斩首给个痛快不行吗?你竟然准了凌迟判决!”
李洛端起一杯茶喝着,一脸苦笑,“不是我判的凌迟,我只是同意而已。此事,我只能这么做。”
崔秀宁气的胸口起伏,“你只能这么做?你很无奈是吧?你不就是怕得罪蒙古人丢了官帽子么!别忘了,我们都是汉人,你却将一个汉人少年凌迟处死!还说什么只能这么做,我就不信,你这个一把手改判斩首,他们还能拦得住你!”
李洛重重放下茶杯,“哎呀,我也很窝火!一个半大孩子,杀了一个该杀的恶棍,判个斩首都过分,可却要被千刀万剐惨不堪言!还是我盖的印!我也痛心!但我能咋办?我要改判斩首,蒙古家属肯定要闹事,事情一闹大,我这官位都难保!官位一丢,我们的移民计划怎么执行下去!”
崔秀宁“噌”的站起来,“官位官位!你只知道官位!一户汉人全家惨死,仅存的一个半大孩子你还要凌迟处死!你还有什么担待!李洛,今天这件事,让我看不起你!真的看不起!”
“啪啦”一声,李洛也怒了,忍不住把茶杯摔在地上。
“我从小命运就在别手里!先是人贩子,后是养父养母!就是进了文物集团,也是师傅的一把刀!现在呢?我特么当官了,以为能决定别人命运了,可还是要当一把刀!”
“我不想这样!讨厌这样!可是我必须要理智,要权衡利弊!不能感情用事!李家这条船上,不是我一个人!我不能容忍任何让这条船下沉的可能!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更不是为了让你看不看得起!”
李洛怒吼着说道,将之前在大堂上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崔秀宁看着突然比自己更生气的李洛,不禁有点发呆,她看到李洛目中有泪光闪烁,忽然就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