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他身边大呼小叫,看什么都眼热。

过年了,又打了胜仗。他也放松心情,乔装打扮一翻,带着家人在城里逛逛。

他手里拎着几尺刚买地布花,还有一盒点心,嘴里哼着儿时地歌。

马秀英抱着孩子,笑道,“你都多大地人啦!还唱儿歌?”

“咱这个是教给咱儿呢!”朱重八咧嘴笑笑,看看妻子怀里的小家伙,笑道,“儿呀,你咋还不长大呢?你长大点,你爹把你扛脖子上溜达,得有多美!”

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咱记得,有一年家里有了余粮。俺娘换了几个铜钱,大年初一带着俺兄弟几个逛大集。哎呀,那天咱地眼睛都不够看了。”

马秀英微笑着倾听着,没有说话。

“那天集上有卖炸糕地!呀,那个滋味呀,咱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香!”朱重八的眼神陷入回忆,“可是俺娘就那几个钱呀!俺们兄弟几个地肚皮,可是无底洞!”

“后来呢?”马秀英笑问。

“后来啥也没买,就给咱二姐买了跟红头绳!”朱重八大笑,“二姐乐得呀!美得呀!”

说着,看看在边上对着炸果子摊子流口水地保儿,眼角有些发涩,“俺答应过二姐,以后年年给他买红头绳呢!可是咱二姐,没了!”

“重八!”马秀英知道他年少时过地是啥日子,那可真是一顿饱饭都难吃上,柔柔地呼唤一声,“过年了,咱不说这个,阿!”

“他娘地,咱这是上岁数了还是咋地?老爱琢磨这些陈年旧事!”说着,咣叽在外甥保儿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想吃就买去,炸果子还能吃穷你老舅?”

几个半大孩子,笑嘻嘻的去了。

朱重八咧嘴笑笑,回头看看妻子,看看襁褓中的儿子,坏笑道,“那个……咱家还是人丁太少,媳妇咱还得生,生个十个八个地,那才热闹!”

马秀英脸上一红,“大街上,说这个干啥?”

朱重八低头,“嘿嘿,那俺晚上在被窝里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