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突然出声道,“这些匠户是匠籍,镇抚体恤他们,按月给钱粮在下不反对。可官位乃是名器,镇抚随意许诺,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么!”
“在我这,没啥匠籍民籍的,都是人。”朱五正色道,“老李,你不是迂腐的人,工匠于民于兵都有用。掌心雷火炮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造出来的,弟兄们少留多少血,这不是功劳么?”
李善长默默不语,士农工商的等级在他样的读书人心中,根深蒂固,一时半会扭转不过来也是正常。
不过提及火炮和掌心雷,他生出几番别样的心思,“镇抚,工匠坊事关重大……”
“我明白。”朱五笑道,“工匠坊就放在滁河边上,周围都是军营,坊中匠户不得随意出入,保密吗,我比你还在乎!”
随后,朱五又接着说道,“他俩说完到你了,老李,你的担子最重!”
“镇抚请讲!”李善长坐直的身子,说道。
“首先是军饷。”
朱五慢慢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有恒产才能有恒心,弟兄们跟着我打仗,不能给点粮食酒打发了,得给他们个盼头,在定远的气候我给大伙发银子,那是赏钱,要想真正让弟兄们安心,每月的军饷和抚恤要早日定下来。”
“可以参照官军的办法!”李善长回道,“镇抚的意思在下明白,可是古往今来没有当兵按月发钱的道理,咱们也养不起。如今三万大军,哪怕每人每月一两,还有衣甲器械,还有一日两餐,咱们养不起啊!”
“俺也是觉得镇抚对士卒太好了些!”冯国用说道,“平时吃饱了,打仗的时候加恩赏,当兵就嗷嗷叫了,哪能……”
“不行!”
朱五态度坚决,“军饷必须给,在定远的时候我就和弟兄们拍过胸脯子,怎能食言。
咱们定远军如今分了战兵和辅兵,新兵和老兵。入伍半年以下的,辅兵每月二钱银子,战兵三钱。半年以上的辅兵每月三钱五,战兵五钱。
这是兵,军官们的军饷在这个基础上翻一番。还有抚恤,士卒全部登记造策,战死的士卒有家人的给家人二两银子,若是家里在咱们治下有地的,免除三年粮税……”
李善长忽然打断朱五,“镇抚,可以以税抵饷阿!若真有咱们治下的百姓从军,他当兵家里可以免除粮税,抵作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