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明知故问,笑道,“运粮?”

“从军,抢粮!”徐达高声道,“咱们跟着重八哥你干了,咱淮西男儿,宁可富贵死不愿穷困活!”

“好!”朱重八又端起酒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虽非一姓的亲族,可也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乡亲,咱们祖祖辈辈都是喝着淮河水的淮西汉,咱们的家挨着,地挨着,祖坟挨着。咱家的姑奶奶嫁了你家,你家的闺女进了咱的门。打断骨头连着筋,是几辈子人的交情。信得过咱重八,想跟着咱杀出个富贵的,干了这碗酒。咱重八在这发誓,活着一块富贵,死了的家人咱大伙给养!干!”

“干了!”

几十个后生红着眼睛仰头喝尽,村里的女人红着眼睛悄悄给桌上添菜加肉。没长大的孩子们举着空饭碗乱叫,恨不得马上长大。

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们,眼含热泪,看着这些满身热血的后生,嘴里喃喃自语。

“娃们!俺地娃娃们,俺淮西的娃娃们阿!”

……

“你说让我独占一城?”

朱五这边也在吃饭,桌子上有郭家兄弟,李赛和席应真道衍师徒。

“正是。”席应真捋着胡子道,“请问将军,如果朝廷大军来剿,濠州该如何应对?”

朱五想了一下,“如今濠州城中,兵士良莠不一,军械不全,只能守城!”

没错,郭大帅占了濠州之后,并没有大肆扩充兵马,况且濠州的存粮也不足用。军队缺乏有效的系统训练,手下也不是全体一心。如果朝廷真的调集大军,只有守城或者流窜两条出路,但想必郭大帅是不会放弃濠州的基业。

席应真又道,“能守得了多久呢?”

朱五无言,濠州虽然城高池深,可若是官军围而不攻,切断濠州与外界的联系,濠州便是死城。而且现在马上就要开春,正是准备春耕的时候,如果是收了秋粮还能在城里死守。一旦城内无粮,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和我独占一城,有什么关系?”

席应真伸手沾了些米汤,在桌上简单画了张地图,“将军请看,这是濠州,这是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