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脚放在脚下太监的肩头,立马就另有太监捧来干净的帕子给他擦脚,然后套上明黄色的袜子。
他没有对吴贵妃出手伤贾宝玉之事作任何评语,反而转头问道:“听说今日在泗里街,内阁中丞陆文言之子曾当街大喊,说你和他们一样都是二皇子的人,却被你当众驳斥,还说要抓他们至御前定罪,却是为何?”
贾宝玉立马跪下道:“此乃恶意构陷,微臣自然不敢认。陆中丞之子故意攀诬微臣与二皇子殿下有结党之嫌,实属居心叵测之辈,微臣自当严厉呵斥。”
“哦,但是朕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你曾是二皇子的伴读,在山东之时又对他有勤王保驾之功,他也一向对你宠信有加,就连身边的五品侍卫,都派到你身边听用,如此恩宠,你都不愿意承认是他的人?”
景泰帝将脚盘进炕上的华丽锦被当中,手持一封奏折观看着,嘴里似很随意地说道。
贾宝玉几乎未曾单独面见过景泰帝,就连当上禁军都虞侯以来都是如此。
虽然此时的景泰帝显得比平时要随和得多,但他却更加不敢大意,闻言叩首道:“二殿下乃是皇子,在山东之时,微臣搬援兵救驾也是臣子本分。
至于二殿下将身边的侍卫派到微臣身边,也是出于对微臣的爱护,或许也因为与微臣之间有着不错的私谊存在。
不过,私就是私,自然不能与公混为一谈。
微臣乃大玄臣子,所效忠的唯有陛下和大玄,若硬要说是谁的人,那个人也只能是陛下。
至于二皇子,他对微臣爱护有加,微臣自然也当尽忠。不过这并非因为微臣是二皇子的人,而是因为,二殿下乃是陛下的子嗣。臣之对殿下所有的忠诚,都是基于对陛下的忠心,也永远是在对陛下和大玄的忠心之下的。
所以,不是微臣不愿意承认是二殿下的人,实在是此言大是荒谬,微臣不敢认,也不能认。”
“呵呵。”
景泰帝听贾宝玉说完话,抬眼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难得笑道:“朕记得,你的老师是前翰林侍讲学士柳清白,倒是没想到,他那么迂腐不化的老夫子,竟也能教出你这般能言善辩的弟子。
罢了,吴贵妃亲弟到底是因为你才被下狱,后来又死于异地他乡,贵妃因此迁怒于你也是人之常情,你不可因此心生忌恨。”
“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