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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眯眼想着,“是……是玄武门之变后吧,先帝对老夫委以重任,后来更是看守宫城北门……富贵已极了,那时候老夫便生出了此生就此而已的心思。”

苏定方在后面默默的听着。

“定方,你蛰伏的这二十余年,便是老夫富贵已极的二十余年。”

苏定方沉声道:“老夫也曾有怨言,老夫觉着不公,后来就反思……老夫这二十余年来一直在反思,越反思就越后怕,若是当初没有这二十多年的压制,老夫怕是会越走越远,就如同是薛万彻!”

薛万彻便是跋扈的典型。

“你为何不说尉迟敬德?”程知节淡淡的道:“尉迟敬德在玄武门之变后,觉着自己乃是首功,别说是什么长孙无忌,他连宗室都不放在眼里,当着先帝的面就饱以老拳……后来被先帝警告,躲进了家中不敢出门。”

“尉迟敬德……他当年志得意满,卢公……”

“老夫何尝不是志得意满?所以觉着守住这些就够了。加之尉迟敬德躲在家中不出,老夫也后怕不已。”

从未有什么推心置腹的帝王,当你威胁到了他的权力时,心腹转瞬就会成为仇敌。

“所以老夫需谨慎再三。”

程知节突然笑了,“小畜生,竟然骂老夫是没卵子的内侍,回头老夫再收拾他。”

苏定方不语。

风吹来,程知节的脸颊冰冷,却纹丝不动。

“这些年,卢公,你觉着自己有卵子吗?”

苏定方的声音很平静。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