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只能追求最低标准:让这四万壮丁,在接下来十几天时间不要再减员,收其心,煽其志,饱食半月后,至少要有力气,跟自己冲到常安城下!
而梁丘赐,亦被第五伦滥杀粮吏的举动吓到,是夜第五伦邀他和管后勤的大司马董忠军议,梁丘赐特地早到,拜在第五伦案几前。
“维新公,这偏将军一职,实是陛下一意孤行,非吾所欲也。”
梁丘赐也委屈,他当年在新秦中,想要掩盖无能纵寇不成,被第五伦一个背刺踹下桥,已被贬为庶民。
这之后,梁丘赐遂捡起曾祖父梁丘贺的《梁丘易》,想搞儒术混口饭吃,恰逢朝中暂缺梁丘易经的博士,与他家有故旧的大儒将梁丘赐推荐上去。虽然最终未能得到任命,但却进了一次宫,让皇帝重新看到了这个名字。
他便得了谏议大夫之职,皇帝认为梁丘赐打过仗,还立下过剿灭卢芳的大功,所以时常询问。
结果恰逢天下板荡之际,王莽不知哪根筋搭错,又将已经好几年没摸剑的梁丘赐任命为将军,辞让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任。
梁丘赐开始与第五伦聊起旧情:“当年维新公初入军营,我未曾予以刁难罢?”
第五伦点头,梁丘赐算是不错的上司,还教了不少他在军中生存的“知识”。
“在新秦中,与维新公同征卢芳,君但凡有功绩,我亦无不上报,绝不敢居功。”
正因如此,第五伦才被封了“男”,入了王莽的眼。
第五伦笑道:“如此说来,梁丘将军还是我的贵人啊。”
“不敢。”梁丘赐忙道:“因罪撤职一事,我从未敢怨恨他人,皆是因我一时糊涂所至。”
“维新公可还记得,我被缉捕时说过的话?”
第五伦当然不记得,但梁丘赐记着清清楚楚:“我说,唯望伯鱼能走得长远,勿要如我一般,年轻时的壮志磨尽,被权势财富,迷了心窍,变得平庸无能。”
他朝第五伦长拜:“维新公果已成为新室栋梁,陛下仰仗的砥柱,然而仁直不改,对军中贪腐食人血肉之吏,依然深恶痛绝,下吏,颇感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