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乌者只看标志性的马甲就知道,这是完颜奔睹的亲卫,然后便无奈咬牙迎上——他只当是自己这边连番退却,又引起了奔睹的不满,所以又要挨训了。
“都统(完颜奔睹)有什么言语?”
心下烦躁,乌者言语也显得躁动起来。
“不是都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回答对方的乃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方拉下面罩,果然正是仆散乌者的好友蒲查阿撒,此人也的确是完颜奔睹直属的亲信侍卫之一,如今只是个蒲里衍。“是魏王。”
“魏王什么话?”原本因为好友抵达而稍微放松的乌者心中复又一凛。
“魏王知道韩世忠从你们父子这里过来了,忧心你们抵挡不住,便派人找都统(完颜奔睹)询问战况,可之前不是雨水猛地紧了一阵子吗?有些看不清,所以都统便让我下来看一看。”蒲查阿撒语调轻松。
什么叫知道从我们父子这里过来,就忧心抵挡不住?
乌者当即气急,却也不好对着阿撒这种一勇之夫发作。
另一边,阿撒稍微问了几句话,又亲眼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金军果然节节失利,只能靠拐子马的韧性层层叠叠不停掩护战线后撤,却也终于皱眉:
“若是这般,怕是撑不到中午,韩世忠便能一路将你们压到高地跟前了?”
“不错。”乌者无奈应声。
“我就这般转告给魏王?”蒲查阿撒试探性相询。
“还能如何?”乌者脱口而对。
阿撒也不计较,只能推上面甲,便要折返。
但就在这时,前方再度轰然起来,阿撒诧异回头,正见前方金军战线在天下无双大纛的催动下被宋军铁骑再度冲击的散乱失序,也是一时咋舌,而乌者却早已经适应,赶紧连番撒下军令,继续维持战线。
军令下达,乌者从前方数百步外的大纛上收回目光,原本准备派人让亲父自后方再度调集一批生力援军过来,以接替渐渐士气沮丧到没谱的部分前军,但当他扭头看了一眼停在那里好奇观望的阿撒时,心中却又不禁微动。
“阿撒。”乌者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