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再告诉突合速,无论多难,都要尽量派人趁夜穿过宋军甬道阵地,去通知西冷山口的讹鲁补,让他撤走……突合速一走,他就是最危险的了。”
这便是为了尽可能的保全有生力量,彻底放弃了河中盆地(运城盆地),就此缩回临汾盆地的意思了。
而下方诸将当然也会意,但却无人反对,只是轰然一声,然后便各自离去。
“撒离喝!”
就在这时,拔离速忽然叫住其中一人。“你去哪里?”
其余诸将纷纷回头。
刚刚回到军营,浑身狼藉的撒离喝本人怔了一下,赶紧小心起来,凛然拱手:“都统,我去督造浮桥,接应本部……”
“马五去!”拔离速扭头看向了一名沉默将官,却正是契丹籍万户耶律马五。“那也是你本部。”
一直肃立在旁默不作声的耶律马五微微一拱手,便即刻转身出营去了,而周围诸将在打量了一下明显有些慌乱的撒离喝后,到底是没人敢公开等着看一个万户的笑话,也都是纷纷随马五一起出营忙碌起来。
倒是撒离喝,一时手足无措,立在彼处,动都不敢动,尤其是其他人一走,这帐中忽然就只剩下拔离速和其部亲卫了。
“撒离喝。”拔离速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是败在韩世忠手上,且上下都说,摧偏军、背嵬军皆在当面,想来也是做不了假的……那你败了我也不怪你,反而要说,若非是我失察,竟一直以为韩世忠还在关上,你也不至于有此败……”
撒离喝稍作释然,却情知此时不能得罪对方,于是赶紧自责:“终究是我败了,韩世忠这般狡猾,如何是都统的过错?”
“战场相交,人家棋高一着,倒也无话可说,何况是南人第一名将?”拔离速点点头,却又继续肃然相对。“只是撒离喝,为何你部万骑溃散,你居然最先到此?以至于宋军兵力、底细一问三不知,逼得我们不得不缩回去,就此弃了河中府?”
撒离喝抿了下嘴,认真解释:“好让都统知道,当时前军已溃,且韩世忠本部两大精锐俱在,还有最少一部其他兵马,强要再战,也无济于事,与其继续临敌,不如壮士断腕,尽量保全部队……所以,末将才直接号令大军撤退的。”
拔离速点点头,复又再问:“可那个太师奴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几个军官都说,契丹谋克太师奴察觉不对,屡次进言你却只是不信,以至于耽误了战机?”
撒离喝终于哑然,半晌方才无奈相对:“都统,彼时我真的不敢信韩世忠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