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政治上极为敏感的田师中也是心下一突,心中大约预料到了一些事情,却也是上前半步,在亭中岳飞身侧肃立。
“虽说都是一时名将,但你们可知道,这些帅臣之中,却又有些人比之他人更高上一层呢?”赵玖再度拈起一个红杏来。然后正色相询。“恰如曹刘煮酒论英雄,曹刘二人却比二袁、刘表、刘焉、孙权这些汉末群雄又高三分一般。”
田师中早就一声不吭了,岳飞也没有接这个话的意思,杨沂中一如既往的不吭声,唯独张宪与肃立在亭前的杨再兴、郭进明显来了兴趣……三国嘛,好流行的!
关云长白马斩颜良,可惜白马被改成绍兴了。
赵玖等了半晌,眼见着岳飞和田师中都不愿开口,心中明白,却是微微一笑,继而收容,干脆自己在那里捏着红杏、看着鱼塘,认真言语起来:“朕以为,天下帅臣之中,韩世忠先有拥立之功,再有数次救驾之举,淮上破兀术,长社守挞懒,尧山射娄室,多为天下先,且资历也是西军魁首,朕以为他是当今帅臣第一之人,天下无双之辈,常常倚之为腰胆……你们觉得对不对?”
“延安郡王当仁不让。”岳飞赶紧拱手以对。
田师中心中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度,也赶紧拱手称是。
赵玖点点头,复又认真言道:
“韩世忠以外,有一个人,破家为国,屡次受朝廷轻视,却又屡次救大局于危难。其人起于陕州,从无到有,横跨大河内外,并联崤关东西,寸步不让,使形势最危难之时,大宋东西没有两分,金人东西没有合流,这都是他的功劳……此人在陕州,天塌不能移,地陷不能动,可谓劳苦功高,是也不是?”赵玖继续认真问到。
岳飞叹了口气,就在亭中应声:“臣常常想,李节度的功劳,根本不是斩获多少、复地多少可以计量的,官家赐他‘中流砥柱’一旗,着实恰当。”
田师中依旧拱手,却又渐渐紧张起来。
赵玖点了点头,复又对道:“还有一人,河朔出身,却南征北战、颠沛流离,凡七八载,两百余战,或败或胜,但抗金北伐之念未尝有半分顿挫。且此人治军严明,纪律天下第一;为人纯直,私德为帅臣之冠……朕常常引为同志!岳卿,事到如今,你的功劳、苦劳已不必再提,更重要的是你的德行、能力,也无人再能质疑,朕以为,卿也足以跃于诸帅之上,与韩李并列,如何?”
“臣惭愧!焉能与韩李二位并列?”岳飞难得流露一分激动。
“田卿?”赵玖并没有着急与岳飞交流,而是直接看向了田师中。
“臣也以为如此。”刚刚还当面弹劾岳飞的田师中此时俨然已经有了准备,却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赵玖点点头,稍微严肃起来:“朕有些话要与你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