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王庶点头认可。
而二人言语间,楼下复又传来高谈阔论。
“如此说来,这议和的几桩条件于金人而言本无太大关碍了?”
“我倒不以为然,依我看,京东五郡无所谓,反倒是归还二圣一事于金人而言是一个大大的关碍。”
“你这厮空口白牙……金使乌林答氏上来便如此随意,本就是还与不还皆可,任由官家索要的,此事人尽皆知,哪里就成了关碍?”
“你这才是空口白牙,二圣归与不归自然是无关碍,但此事抛不抛出来却又是个紧要处了……金人那边现有秦桧、韩昉这般通晓国中内情之人,如何不晓得只要说出二圣来,官家便是再气闷也得忍住索要?而一旦如此,二圣之事成或不成,对我朝与官家而言都是个天大麻烦,而官家有了麻烦,对金人而言岂不是天大的利市……”
“慎言!”
“何必慎言?此事民间都说出花来了,都说二圣回来要夺位,还有说几位相公将官家软禁了的,咱们又不是在太学中,有何说不得……”
“果然有些见识。”楼上王庶听到这里,不由失笑。
“这件事却怪不得他们见识浅了。”陈公辅此时反而给学生辩解起来。“下面都在说二圣回来要争位,宰执却都在忧心官家要反过来做大事,但寻常人思来想去,却总觉得两头都不靠谱,偏偏又不知道官家心思……便是你我,不也只是乱猜吗?”
“这倒也是。”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公辅再度摇头。“不管如何,该来的总得来,反正就是往后这两月了。”
听到这话,反而轮到王庶摇头不止了:“昨日都堂召见乌林答贊谟,你不在当面,却是不晓得,那厮凡事皆满口应承,只是纠结了一番岁币,但被张相公当面骂了后也不再提,俨然是早有准备……依着我的猜度,指不定济南那边刘豫已经被他们拿住了,而二圣也已经在路上了,总归是用不到两月的。”
“若是这般的话,金人就真的包藏祸心了。”陈公辅愈发蹙眉。“不然何至于这般一节一节的送?不就是故意想让官家和朝廷里为此乱起来吗?”
“已经乱起来了。”王庶愈发感叹。“这几日两位太后不就要到吗?都省请官家往河畔一行,以作迎接,官家根本未做理会,只是在后宫不动……听人说,便是潘贵妃进言,主动去河畔迎接,居然也吃了挂落。”
陈公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