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不了假的吧?”赵玖愈发失笑。“不少老臣都该认得……”
杨沂中也愈发跟着紧张起来,只能小心再小心相对:“太上道君皇帝的笔迹倒是容易模仿,但宁德太后的文书与渊圣的文书极难作假……”
赵玖点了点头,忽然正色看向了杨沂中:“我父兄怎么说?”
杨沂中心里猛地打了个寒颤,只能强忍着做答:“大意都类似,不过三层意思……一则贺官家大胜;二则言北地之苦;三则说只求偏殿安居。”
赵玖点了点头,继续正色相询:“枢密院、都省都知道了?”
“是。”
“几位相公,还有吕公相,都是什么看法?”赵玖追问不及。
“时间仓促,臣这就不清楚了。”杨沂中无奈相对,却又看向了一旁端坐的陈规陈枢相。
陈规硬着头皮站起来,刚要说话,这边赵官家却是看都不看陈规,直接幽幽叹气:“不用问也该晓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嘛……但凡要个脸的宰执都不可能有别的言语,他们也难!”
没来得及开口的陈规略显委屈的低下了头。
“这样好了。”赵玖失笑起身。“朕也不难为宰执们,明日殿上说吧……速召殿中侍御史万俟卨入宫等候。”言至此处,这位赵官家复又看向了陈规。“陈相公盯紧了这手掷弹,是个好东西,别的就不用掺和了。”
陈规几乎是如释重负。
就这样,赵官家告辞陈规,走出相国寺,便即刻黑了脸,待到御前班直们簇拥着他骑马回到宫中后,当着匆匆到来的万俟卨与杨沂中、刘晏、蓝珪几位贴身近臣之面,这位赵宋官家却是连遮掩都不愿做遮掩了,就在后宫那空荡的有些过分的荒地靶场里咬牙切齿起来:
“朕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回事!”
“狗屁逃出来的!明明是北面放回来探路的!”
“有信又如何?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敢不写吗?反过来说,若不是金人让他们写,他们哪来的纸笔和心思细细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