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双方往来不断,嘴炮不停,但却各自心知肚明,这种毫无意义的花活基本上都是试探。但因为这种试探是不对等的……此时宋军主动前逼至尧山之下,求战姿态已经很明显,而金军的守战心态却一时混沌……所以,才会显得吴玠事事皆落下风。
实际上,数日间,不知道多少人往赵玖这里告黑状,说尽吴玠可笑之处,却都被赵玖强行按下去了。
怎么说呢?
在赵玖看来,此时这种嘴炮上的下风上风真的毫无意义,还得看最终交战胜负,金军胜了,吴玠姿态便是小丑行径,但若宋军胜了,那便是吴玠成功麻痹了对方。
而且,抽身开来,用一种较高视角观察这几日情形的赵玖,隐隐觉得,吴玠不是没有更多、更实际的思索,他与娄室真正的注意力因为都不在这些嘴上功夫,双方都在另一些更实际、更简单直接的地方进行的估算与忍耐。
当然了,赵玖也只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你让他来想,莫说决战条件,他甚至想不通完颜娄室的心意,想不通对面那个金军名将到底是想求战,还是想避战?
若说求战,为何从很早之前便坚守不出?
若说避战,他又在等什么?真要等河东大军完成决定性突破?等那边的胜负波及到关中?
平心而论,这不是娄室的性格,这种人不会把战局胜负交给他人的,这一点,无论是被娄室揍过多少回的宋军,还金国西路军上下本身,都确信无疑。
赵玖也确信无疑。
所以,他也好,吴玠也好,到底是在等什么呢?
“都统,能不能让我领一支轻骑,从尧山另一侧绕过去,去敲一下荆姚?”
就在宋军高层整日告黑状的同时,金军高层也有自己的活动,比如娄室就很喜欢来能观察到整个宋军大营周边情形的金粟山上打猎,而这一日,望着宋军那庞大却又日益完善的营寨体系,又一次随娄室过来的副都统完颜拔离速难得蹙眉,并向娄室提出了战术建议。“荆姚大营是宋军后勤中枢,一旦被破,前军必乱!”
一旁树荫下,骑在马上的娄室一直望着宋军军寨方向,而彼处周边,之前泛白一片的水泽渐渐回到了暴雨前的样子,此时只有些许白光泛起……而闻得拔离速开口,娄室根本没有转身,便直接摇头。
“为什么?”拔离速认真相询。
娄室闻言终于回头,却还是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