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完年不久,柳芽儿刚刚开始吐绿,还没有经过几场春雨的田间地头上已经有了许多老农忙碌的身影。
赵桓悄然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感觉到土地尚且没有完全化开冻土之后便笑眯眯的对赵谌吩咐道:“去试试吧,尝试一下种地的感觉。”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再怎么教导赵谌治国,再怎么告诉赵谌民生维艰的道理,也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倒不如让赵谌亲自去耕种一些土地,也好让他知道百姓的难到底难在了哪儿。
赵谌倒也没有拒绝,反而兴致勃勃的按照赵桓的吩咐去找了个老农,表示自己愿意用十贯宝钞来换取一个体验耕种的机会——
种地谁还没种过呀?就算往常劝农春耕时的耕种有作秀的成分,那自己跟着眼前这些老农学习总没问题了吧?反正看他们翻地很轻松,想来自己也不会累到哪儿去。
但是赵谌不知道,有个叫周迅的堕落文人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叫做看人做时千般易,轮到自己万种难。
尚且没有完全化开的土地只有表面上的那一层显得湿润了些,再往下的土地虽然不像寒冬时节那么硬但是也绝对说不上软。
反正一锹下去的结果就是只能铲开表面上的一层皮,再想往下铲就必须用脚踩着铁锹的横沿往下用力,而且两只手该怎么借力用力也同样有很多的技巧在里面,不懂借力用力的结果就是赵谌的两只手上很快就磨出了几个血泡。
“怎么样?种地容易不容易?”
眼看着赵谌的两只手有些发颤,赵桓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抓起旁边那个老农的手对赵谌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这双手。”
赵谌依言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又往那老农的手上看去。
那是一双什么样儿的手?
跟自己的手比起来,那老农手背上的皮厚黢黑,指甲也比自己的指甲要厚的多,手掌、手指和虎口等处满是横七竖八裂开口的茧子。
赵桓放开老农,望着赵谌道:“你才耕种了这一会儿的地,手上便磨出了这许多的血泡,他们呢?”
“他们的手上没有血泡,是因为常年累月磨出来的那些血泡已经化成了厚厚的茧子。”
“你知道累,他们也一样知道累,可是你能轻松,他们不能,因为他们选择了轻松的同时就意味着一家老小都有可能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