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闭着眼躺在椅中,手中打着节拍,嘴里哼唱着,武礼正陶醉其中时,阿舒尔回来了。
“爹!”进了院子,阿舒尔同武礼打了个招呼,转身关上了院门,随后又向武礼使了个眼色。
武礼心里明白,装模作样地对阿舒尔道:“这躺了半天身子骨都要酥了,儿子啊,扶我起来,进屋……”
“哎!”阿舒尔连忙应道,上前扶起武礼,父子两人慢慢进了正屋。
到了屋里,武礼冲阿舒尔点点头,阿舒尔赶紧转身关上了房门,这时候武礼已经在正屋坐下了,目光在阿舒尔身上游走。
阿舒尔赶紧先掏出一个小布囊放在桌上,这才在武礼身边坐下。武礼迫不及待地取过打开一看,当瞧见里面明晃晃的几枚朱大头的时候,武礼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就如同花儿一般绽放。
“啧啧……好……好哇……”摸着朱大头,武礼觉得这感觉比摸着二八年华的女人皮肤更令人舒坦,整个人都是笑呵呵的。
摸了会儿,武礼把朱大头收了起来,随后对阿舒尔问:“你去的时候没人瞧见吧?”
“爹您放心,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再说了,楞格里可是瓜尔佳氏的人,儿子去见他就算被人瞧见了又怎的?”
“说起来理是这个理,不过……”武礼叹了口气。
“我说爹,您老就是胆子太小,琢磨这些忒没劲。”阿舒尔不由得埋怨一句,说道:“这个世道还管那么多干嘛?这皇上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还能管得着我们这些小人物?再说了,大清朝都这个鸟样了,靠着东边吃饭的人还少么?”
阿舒尔伸手向东一指:“岳钟琪就不说了,他是汉人,可鄂尔泰呢?这可是先帝的腹心,而今人家已是顺义王,坐镇蒙古威风八面。当年跟着鄂尔泰走的那一个不荣华富贵的?就算是留在北京城的也比我们这样跑西边吃风喝沙的强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走呢,至少在北京城里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何苦来这受苦?”
武礼开口要反驳儿子的话,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阿舒尔的话是实话,虽然大清和大明是死敌,可相互间也是有来往的,何苦如今武礼父子勉强也可以说是在为大明做事,对于大明那边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二。
当年从北京城逃出去,武礼一家最初还是庆幸的,可现在看来的确如阿舒尔说的那样,当时不跑或许比现在跑了的更好。至少那些留在北京城的人日子可比自己一家好过多了,至于什么宗室,什么黄带子,这对现在的武礼来说有意义么?
长叹一声,武礼无奈摇了摇头,这大清已经没救了,日子过得一日算一日吧,自己操心这些干嘛?这皇位再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就连奉国将军的爵位也早就没了,除了一个宗室的名头外,自己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爹,有个事儿子和您老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