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枝儿顿时被亮晶晶的镜面给吸引过去了,她倒是没害怕,而是激动的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就是下不了决心,要哪个?
郝随看着俏枝儿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没见识的花魁是第一次见到琉璃镜。
心中暗叹:“业务不过关呐!难道就没有一个金主给送面琉璃镜?要知道,宫中失窃的琉璃镜子多了去了,少说也有十来面。就没一个金主给她送来?”
这也是错怪了俏枝儿的金主,事实上,教坊的花魁和头牌,没有一个收到过琉璃镜这等礼物。主要是这地方是礼部和内府共同管辖,傻乎乎的将肯定是宫中失窃的宝物送给教坊中的花魁,这和投案自首有什么区别?
“想好没有,大的八百贯,小的五百贯。你可是京城第一个琉璃镜的买主,而且老夫告诉你,这琉璃镜不同于琉璃盏,不降价。以后京城就这个价格售卖,全大宋也是这个价格售卖。咱家是京城琉璃镜第一个经销商,你可是京城第一个主顾。”
“我都要!”听到是交易,俏枝儿的胆子大了起来。
俏枝儿仰起头,倔强的看向了郝随。郝随这张脸,看着和蔼,可他是宫中宦官之首,哪里会是什么善良人?
眸子中寒光一闪,吓得俏枝儿急忙低头,不敢看人。
郝随有趣的盯着俏枝儿,和颜悦色道:“抬起头来。”
俏枝儿猛然心头一颤,花容失色的轻声道:“大人,小女子……”
就算是落入贱籍,俏枝儿也想过自己以后嫁人的样子。她这一行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养个小白脸,最好是读书人,然后资助小白脸读书,考进士……可前辈们的惨痛经历,告诉她一个惨痛的事实,来教坊勾栏寻欢的都是负心汉。别说妻子的身份了,就连个小妾的身份也没捞着。
要不然就是嫁给商人,但商人无情,为了生意,将妻妾送人是常有的事,也不妥当。
或许嫁给官员做妾是条出路。
虽说贱籍的女人都很难找个好归宿。但花魁还是有点希望的,虽说希望渺茫,但总好过给老宦官当妾吧?
郝随见状,不乐意道:“老夫不吃人。”
俏枝儿心说:你不吃人,可吃起人来不吐骨头。
郝随摆手道:“你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