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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焘可不是来听人给李逵歌功颂德的,可鄜延路的百姓对李逵这么高的评价,让他有点担心起来。靠政绩,李逵就能在一两年内升迁。而且还是最慢的一种熬资历的办法。让他跟着去秦凤路,表面上是升迁了,可说实在的,秦凤路啥也没有,更谈不上政绩。

对于文官来说,福泽地方的政绩,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资历。就像是苏轼,他能吹嘘一辈子的政绩,只有在杭州做知州的三年。抗大疫,筑苏堤,疏通河道清理西湖,这功劳让苏轼吹嘘了一辈子,如今他都告老还乡了,也就这点功劳能吹嘘而已。

眼瞅着延安府要成为西北的富庶之地,而一手打造延安府奇迹的李逵没等一年的赋税结算,就离开,这份功劳就打了折扣。

这时候让李逵离开,于情于理都不太好开口。要是安焘不多给点好处,李逵肯走吗?

带着这份忧虑,安焘渡过了黄河,朝着鄜延路而去。

他没有直接赶到延安府,就怕到时候李逵闹情绪,在西夏的时候,他就知道李逵这小子脾气犟的很,万一真要是顶起来,死命不从,反倒是自己做了恶人。

安焘直接带着仪仗去了鄜州,老朋友范纯仁在鄜延路做宣抚使,他就只当是路过见见老朋友。另外,范纯仁和苏家兄弟关系很好,连带着算是李逵的长辈,带上老范一起去,也算是加了一道保险。

范纯仁对安焘的到来很诧异,可他老人家看到安焘的仪仗,顿时心情有点酸了。

仪同三司开府而已。

老夫当年的阵仗比这阔多了。

“质夫兄。”

“厚卿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

安焘没料到范纯仁说话不善,似乎夹枪带棒的生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仪仗,心说:“老范不会是小心眼了吧?”

但安焘有办法,他带了礼物过来。一头在城外路边购买,已经宰杀好的羊。放到了范纯仁的面前,指着木板上的整只宰杀好的羊对范纯仁道:“质夫兄,小弟备好了酒菜,来找兄长喝酒来了。”

“喝酒?”范纯仁略微迟疑道:“家里只有醋没有酒。”

“酒我也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