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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个前提,主持案件的人必须是高官。

大宋的知州位置很不牢靠,最大的原因就是朝廷会时不时的派遣大臣来给地巡查,知州经常高配,而且还是高到天上去的高配。王安石,欧阳修,范仲淹,他们都有从宰相,或者副相的位置上被撸了,然后去地方做知州的经历。不仅仅是他们,大宋几乎将这种不合理的制度已经变成了常态。

他们的任务不是治理地方,而是将地方上不稳定因素去除。如果是加衔的高官就更是如此,苏轼这样从三品的高官,如果在颖州为官时间一长,恐怕会将整个颖州都变成他的一言堂。

朝堂为了避免高官对地方影响力过大,造成对地方上的绝对控制,不会让加衔的高官在一地产期担任知州。像加衔高官,在地方上是做不长久的。不用等一任三年,基本上一两年就会换地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轼也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苏轼不同于其他人,他对于这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作风是有抵制情绪的,他年轻的时候做官是甩手掌柜,什么事都让副手去办。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尤其是大难不死之后,他务实了很多,但也只是中规中矩。苏轼热衷于水利,还有创办免费的医馆之类的善举。但面对地方顽疾,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一来,他做官在一地不长久;二来,对付这些人没有太多的办法。

颖州地面上,唯一有心整治义仓舞弊的通判徐让,却没有这样的特权。这是让他束手束脚,面对一群蠹虫无可奈何的原因。因为常平仓不算地方直接管辖,路一级还有提举常平司衙门,想要办仓监,就绕不开这个衙门。

但提举常平司肯承认地下的官吏中饱私囊,徇私舞弊吗?

承认了,就是提举常平司的失职。

不能,打死也不会承认,甚至为了推卸责任,还会包庇犯事的官吏。

而且提举常平司的主官级别可要比徐让大,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徐让可没办法彻底摆平提举常平司袒护自己人的私心。

徐让也不管李逵能否听懂,是否有心整治义仓舞弊,自顾自的说起来:“颖州地面上有三个义仓,平常年景都相安无事。近些年却频频出现过错,失火,水难,甚至被抢。老夫在颖州已经四年了,也被贾道全之流戏弄了四年。”

说到这里,徐让是长长的幽怨和哀叹,似乎内心很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的失落。

“颖州的水患这些年才严重起来,但老夫可以担保,水患造成的损失,比蠹虫少之又少,颖州一日不除这些人,颖州就一日不得安宁!原以为学士携皇恩之望,可以一力承担之,却不成想学士顾虑颇多。”

“老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