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家里人说,昨晚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度就带了些粮食出门,说是要接济周围的几个贫民……凶手可能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趁他一个人的时候,迅速出手……还有,这三次的凶杀案,作案手法是一样的,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三次作案,每次作案都是隔了三个月……三个月……”
县令听了片刻,瞪大了双眼,问道:“若是这次抓不住他,三个月后,可能又有人遇害?”
“很可能会是这样……”
“你可以调动全城的士卒,我会让所有官吏都听从你的安排……务必要抓住这恶徒!”
董成护随即开始走访调查,他先是根据凶手的特征,询问当地的百姓,是否遇到外来人,尤其是那种魁梧高大的外乡人,又派人向周围的亭长取证,调查这些时日里来过这里的外人……只是,在这段时日里来到这里的,只有一个老人和两个妇女,杀死一个强壮的北军退役将士,将他骨头给折断……这不是老人和女人可以做到的。
董成护又将调查目标放在了近三个月内来到当地的人员……只是,依旧没有收获。在如今的严格盘查下,想要不动声色的在乡里进行流窜,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人肯定是在外杀了人后在近期内来到这里的。董成护忽然想到,或许贼人就是本地人,于是又开始询问三个月前谁曾离开过这里。
只是,这样的探查依旧没有收获,这些时日里离开过这里的,同时出现在三个乡里的,来到过这里的,陌生人,本地人,甚至是商贾,游客,都没有任何的收获。这些人里没有符合特征的强壮男子,就是有,也都没有作案的机会,都有证人能为他们作证……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调查一下子陷入僵局,董成护都瘦了很多,县令对他也不再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了。
这实在是太困难了,秦国有着严格的户籍制度,也就是说,任何人要离开家乡,前往其他地区,都需要进行登记,道路上亭长来回巡逻,乡里没有登记是不能进去的……凶手在三个乡里杀人,这根本说不通,这些乡又不是大乡,就那么些人,别说来个陌生人,就是来个野狗,都能被人发现。
一个人,不可能在三个地方来去自如啊,董成护又将调查方向放在了这些被杀者的身上,只是,他们身上还是没有任何的共同点,除却都是好人之外,他们彼此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仇家……士卒们纷纷出动,官吏们挨家挨户的进行调查,会稽内的百姓格外的惊惧,人都不敢出门了。
坐在马车上,董成护闭着双眼,认真的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自由的出现在各个乡里……一瞬间,董成护猛地跳了起来,他险些摔下马车,他浑身颤抖着,背后发凉,他看着不远处的士卒,大吼道:“迅速抓捕城内所有的邮驿!!!!”
……
“孩子……你要记住,那是我们的仇人……他杀死了你的父亲和大父,你必须要杀死他们为你的父祖复仇!”
年幼的孩子望着叔父的双眼,神色茫然,他很快就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掐着叔父的脸,发出些没有意义的叫声。叔父有些复杂的看着怀里这兄长的最后血脉,亲了亲他的额头,慎重的将他抱紧。
“站起来!继续练!”孩子倒在地面上,气喘吁吁,满脸涨红,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痛苦的倒在地面上,浑身都在颤抖着,年长模样的人站在不远处,看向他的眼里只有愤怒,没有想要将他扶起来的想法,只是不断的嘶吼着。孩子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与泪水,继续在院落内跑了起来。
看着孩子一遍遍的跑着,叔父又教给他其他的锻炼方式,这些都是马服君用来训练成年男子,将其变成体能充沛的精兵的操练办法,此刻却被用在了一个孩子的身上。等到孩子彻底跑不动,昏迷了过去,年长者方才将他抱起来,带回了屋。躺在床榻上,小家伙浑身都在痛苦的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