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唤作魏缭的年轻人,对于战争有着自己的一番理解,他有着自己的强兵之策,有着自己的战争谋略,这跟兵法还是不太一样的,因为兵法所阐述是战阵,打仗的办法,可是魏缭所说的,更偏向与阐述战争,他是在解释战争,并且说出战争的实质,当初赵括曾谈论过政治与战争的关系,而如今,这位年轻人却又再次详细的对这一点进行了解释。

魏缭谈论国家该如何得到一支强大的军队,怎么样去进行征战,什么时候可以打仗,什么时候不可以打仗,包括耕地与户籍对战争的影响。赵括觉得,他不是一个将军,他更像是一个军事家。他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战争理论,有着一套成熟的军事制度,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魏缭说道:“战争中一个将帅的指挥是非常重要的,将帅跟士卒之间,就要像心与四肢那样,协调一致,从而成为一个整体,方能谋略高明,果断的进行正确的指挥。”他认为,一个将帅是否合格是要看他的指挥能力,指挥能力并不是永恒不变的,如果一个秦国的将军去往赵国,很可能就因为无法协调而导致大败,故而将帅和士卒之间是需要磨合的。

听到他的话,嬴政却是开口说道:“您说将帅需要跟自己的士卒磨合之后才能打赢敌人,可是武成君原先是赵国的统帅,他却带着秦国的士卒击败了联军,这您要怎么去解释呢?”魏缭有些惊讶,虽然嬴政总是坐在这里上课,可是他在心里并没有太看重这位秦王,毕竟他太年幼,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是在观察着赵括,反而是忽略了这个小秦王。

此刻,听到秦王开口询问,他也不敢太过无礼,他俯身又一拜,这才说道:“武成君在征战之前,肯定是采用了什么办法来迅速的完成磨合,不然,他也不可能击败联军。”赵括这才笑着说道:“他说的不错,当初我前往阴晋,想要通过统帅赵国军队的办法来统帅秦国的军队,却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采用他们最为熟悉的战略,这才完成了初步的磨合,而之后的大战,我是将战略告诉了两位将军之后,让他们独自作战,没有加以太多的干涉……”

魏缭忍不住的感慨道:“故而我说天下的将军没有能比得上您的。”

听着赵括与魏缭的对话,周围的弟子们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了嘴,他们没有资格来进入这样的辩论之中,魏缭又继续问道:“武成君认为,秦国的军队强大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因为制度。”

魏缭一愣,赵括这就有点抢台词,魏缭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我认为,秦国军队的强大,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是因为秦国的法制,因为执法严明,整齐统一,使得秦国的军队敢翻越高山,能渡河作战,能千里迢迢的去攻打坚固的城池,做到没有人敢阻挡他,对违背军纪,军令的人要施以重刑!严惩战败,投降,逃跑的将领和士卒,使上下畏惧,专心对敌!”

他说道:“除却法制外,还有就是要不断的改变自己的战术,让自己的战术变得更加的先进,我所知道的先进的列阵,有内向,有外向;有立阵,有坐镇……”不知道为什么,赵括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兵马俑,因为他在脑海里按着魏缭所说的模拟着列阵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这样的列阵酷似后世的兵马俑的阵型。

魏缭又说道:“您从前跟他人谈论军事和政治的关系,我深以为然,我认为他们两者就像是植物的躯干和种子一样,所谓的战争,就是以强大的武力为自己的躯体,以政治为自己的种子,武力作为自己的外表,而政治则是实质……没有良好的政治,就不能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而军事又是解决政治问题的手段。”

“生产对军事有着最重要意义,想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需要能治理好国家,要重视农耕,只有国家富强,军队才能变得强大,而没有强大的内政体系的国家是没有办法取得战争胜利的。”

赵括认真的点着头,对于赵括来说,其实魏缭所说的这些还真的不难理解,赵括读过很多的兵法,并且也参加过不少的战争,结合自己在后世所学的那些内容,魏缭所说的这些战略战术,可能还真的不如孙,吴。可是当赵括听到魏缭所说的经济战争观的时候,他就明白面前这个人非同小可。

虽然他的学说在赵括看起来有些稚嫩,可是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例如政治与军事的关系,经济与军事的关系,还有教育与军事的关系此类的,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比较先进的,而最让赵括感到佩服的,却是他提出的《分塞令》,这是一种营区划分条令,规定各军分塞防守区域及往来通行原则。

又有《经卒令》,这是战斗编队条令,规定各军特有的军旗标志、士卒的行列单位及不同的行队单位佩戴不同徽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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