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听闻这件事……我……我就……”韩非越是激动,就越是说不出话来,他浑身颤抖着,心里的话又难以诉说,忽然,他哭了起来,眼泪不断的掉落,那位被他砸中的年轻人,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去,其余贵族子弟也是跟随在他的身后,骏马嘶鸣,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悲痛欲绝的韩非,抱着竹简痛哭。
年迈的驭者上前,扶起了自家公子。
韩非坐在马车上,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忙碌的农夫,那些坐着马车,谈论着无用的话题的官吏们,那些来去匆忙的商贾,那些佩戴着短剑,看着女孩放声大笑的游侠,渐渐的,他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勋公,我要拜……拜……拜师求学。”正在驾车的老者听闻,点了点头。
韩非从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如今只有二十岁,可是他已经去过了很多地方,他很喜欢去看不同的地方,记录下自己所听说的事情,他手中总是有一支笔和一个竹简,每天不写点什么,他就会非常的暴躁,从面貌上看,他是一位迟钝的少年,可是他的性情很火爆,他常常在院落里,对那些前来拜访他的官吏破口大骂。
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他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索着。
他觉得,韩国,不,是整个天下都病了,他要找到医治的办法,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在一个地方,找到解决这疾病的良药。
老者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我听闻,赵国的荀子,在楚国的兰陵做了县令,有很多求学的人赶往楚国,想要跟他学习治国的道理,他的才能,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您可以去楚国,向荀子请教您所困惑的问题。”韩非一愣,方才问道:“县……县令?”
“是啊,楚国的蛮夷……竟是让荀子这样的人来担任县令。”
“不……我不要跟……跟……跟儒者学习,他……他……他治……治不好。”韩非抗拒地说道。
老者笑着说道:“荀子跟别的儒者是不一样的,您应该是知道的,他是一个会称赞秦国制度的儒者,若不是他名望太高,就他平日里所宣扬的道理,只怕儒者们都要聚集起来攻击他。”
“我……我不跟他学习,我要……要去跟马……马服君学习。”韩非认真地说道。
老者瞪大了双眼,疑惑地问道:“马服君虽然也是个有贤名的人,可是我并不曾听说过他懂得治理国家的学问啊。”韩非说道:“我听……听闻,荀子说,马服君他已经掌握最高……高……高深的道理,是他所不能比的。”
“那是荀子的谦逊之语啊,马服君怎么可能比荀子更有才能呢??”
“不……荀子他……不会……会说谎。”
听到韩非这么说,老者也有些无奈,不过,他的这位公子,是劝不动的,他性子倔强,只要是自己所认定的道理,他就不会做出改变和让步。当马车回到了院落的时候,韩非便让老者为他准备马匹,看起来,他是想要独自前往赵国,老者自然是劝阻,这道路上有盗贼,溃兵,怎么能让您独自上路呢?
可是韩非却傲然的对老者说道:他有韩人的强驽,韩人的宝剑,韩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