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北面战场,王龁却是意外的顺利,因为先前与李牧的一次较量,王龁原本是非常的谨慎的,他可不想败在李牧这样的年轻人手里,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笑话,可是当他带着士卒赶到了涉的时候,李牧竟是放弃了守城,带着士卒要与自己正面交战,其战法也是从一开始的灵活,变得无比迟钝。

王龁大喜,看来这年轻人是因为一次的胜利就傲过头了啊,于是乎,王龁在涉大破李牧,仅仅用了一天,就攻占了涉城,随后,他又屡次遭遇败退的李牧,可每次都是轻易就击溃了李牧那简陋的伏击。秦国与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在赵地交战,从最北方的涉,到最南方的共,两支军团厮杀在一起,几乎所有的地区,都在流血。

秦人占据了足够的优势,无论是白起,还是王龁,都是在不断的推进,赵魏联军丢下了无数的尸体,纷纷败退。在邯郸,双方混战的消息不断的传开,百姓们愈发的绝望,赵王再也不敢安心设宴,整日都是在等待着来自战场的消息,有大臣提议,派遣另外一位将军来接替马服君。

而此刻,马服君却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站在了路城的城墙上。

路城的城墙,飘扬着马服军的旗帜,望着那漫山遍野的尸体,赵括背靠着城墙,喘着气,士卒们敬畏的看着他,从他身边经过。赵傅依旧在帮着赵括处理伤口,赵括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您的手法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赵傅并没有笑,他反而有些生气,他皱着眉头,说道:“您是数十万大军的统帅,攻城是最危险的事情,您怎么能亲自登城呢?”

“要我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流血么?”

“这我做不到。”

“您是联军的统帅啊,若是您出了什么意外,那联军又该如何啊?”赵傅质问道。

“您放心,无论是廉颇将军,或者是信陵君,甚至是武安里的李牧,他们都能做的比我更出色。”赵括说着,忽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他说道:“何况,我也没有出事啊,您忘了么?出征之前,平公赐福过我。”赵傅想要再说什么,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再说,认真的帮着赵括处理好了伤口。

“马服君!”司马尚走到了赵括的面前,在他的身后,则是跪着几十个人,他们都是赤裸着上身,跪在赵括的面前,瑟瑟发抖,司马尚皱着眉头,愤怒地说道:“白起进攻的时候,就是他们,阻拦百姓,不许抵抗……他们都是背叛了上君的小人……请您处置他们。”

在赵傅的扶持下,赵括吃力的站起身来,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些人。

赵括看着他们,询问道:“他们之中有城守,城尉么?”

“没有,城守令人出战,战死在外。”

赵括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若是城守,将军,食王之俸禄,没有能尽到自己的职责,是可以问罪的。我作为将军,没有能将敌人拒在国外,反而是让敌人杀进了赵地,围攻城邑,这是我的失职,不是他们的,他们畏惧残暴的秦人,不愿意被杀死,这并不是过错。”

司马尚一愣,方才说道:“可是,将军,若是如此放过了他们,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他们,向秦人低头。”

“不,我不会再给白起围困城邑,逼迫百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