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怕死,他是怕失败,他怕这座邯郸的门户,丢在自己的手里,左顾右盼,没有可以询问大事的廉颇,马服君,只能靠着自己,好在,城池守了下来,这是一次巨大的胜利。不远处,一个魁梧的将军拽着年轻人,一步一步走到了李牧的身边,李牧抬起头来,来人正是田约与司马尚。
李牧挣扎着想要起身,田约却直接坐了下来,司马尚险些被他拽倒。
“追击啊,派出骑兵追击,秦人全军都要死在这里了!”司马尚愤怒的叫嚣着,而田约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并不回答,冷静的看着李牧,说道:“有诈!”李牧惊讶的看着他,田约这才继续说道:“围城的士卒很多,可是参与攻城的却连半数都不到,其余人都只是在城池下观望,似乎就是有意在等待援军。”
“我们刚刚到达,这些人还不曾厮杀,丢下武器就开始溃逃……远处肯定是有伏兵,这是秦人想要引我们出战。”田约说完,这才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尚,看到沉思的司马尚,他松开了手,问道:“李牧将军,您觉得呢?”听到田约的话语,李牧忽然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您说的不错,秦人的攻城器械很少,若是他们想要攻破城池,定然是会做好准备,而不是这样仓惶迎战。”
“派出斥候,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赵括将军罢。”
……
赵括看着从武安城送来的书信,皱着眉头,轻轻叩打着面前的木案,过了片刻,他方才将李鱼叫了进来,李鱼坐在了一旁,赵括这才说道:“无论白起想要做什么,有功劳的将士,是不能不赏赐的,请您带上八百只羊,再多带些粟,钱财,前往武安城,替我犒赏将士。”
“八百只羊……是否有些太多?”
“不多,请您将幸叫进来。”
“唯!”
李鱼离去后不久,幸就走了进来,站在赵括的面前,赵括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抿着嘴,又说不出来,非常的犹豫,幸看着赵括,笑了笑,说道:“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赵括看着他,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我需要有个人能悄悄赶往秦人那边,探查秦人的底细……”
“可是,这很危险,长城之外,秦人肆虐,这几乎是去送死。”
幸明白了,他认真地说道:“将军,在您不曾收留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贼寇,乡人怕我而不爱我,如今,我是天下最仁义的人的门客,没有人不尊敬我,我知道您是不愿意让我为您赴死的,可是,这里还有几十万的士卒,比起我的性命,他们的性命要更沉重。若是我的命能换回几十万人的命,我是愿意前往的。”
“没有谁的性命是更有价值的。”
“不对,若是我死了,为我痛哭的人只有您,而几十万士卒死了,因而悲痛的何止百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