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许久,赵括双眼都有些酸痛,在这种摇晃的马车上看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放下竹简,揉了揉双眼,赵括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道路两旁都是高低不平的丘壑,他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我们这是赶到哪里来了?”
“到咸阳了!”戈气呼呼地说道。
“啊?”赵括一愣,方才无奈的苦笑了起来,又问道:“我想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达路城?”戈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大概还需要六七日,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当初我曾跟随马服君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还没有如今这样糟糕,几十年了,他们都不曾修护,这些无能的蠹!”
“我父亲曾来过这里?”
“当然!”说起了马服君,戈就精神了很多,不再阴阳怪气,他缓缓回忆着过往,微笑着说道:“马服君可不像您啊,他常常在外奔波,有些时候,甚至只能徒步前往,我跟他就曾徒步从邯郸去过一次武城,足足走了三十多天……”戈说起过往,赵括认真的听着,等到他说完,赵括方才问道:“廉颇将军说我的父亲性格暴躁,这可是真的?”
“是这样的,马服君为人刚正,曾经有平原君的家人犯法,格外的张狂,辱骂了马服君,马服君直接拔出剑来,一剑将一人枭首,随后啊,其余那几个人吓得裳都湿了,哭着就将自己的罪行全部招待了,马服君就将他们全部都给杀了,他的性格暴躁,常常与他人争执,我还总是得劝他……”
“您劝他???”
顿时,赵括就觉得这个故事不太真实,他问道:“可是我记得父亲是一个很温和,很儒雅的人啊?”
“有主母在,能不温和儒雅么……”戈只是嘀咕了一句,便没有继续说。
赵括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难不成这堂堂马服君,竟还是个怕老婆的?呵,老婆有什么好怕的?等我将来成亲,定是在家里一言九鼎,掌握着家中大权,赵括暗自想着。
正在道路旁,忽然看到了一辆牛车,牛车的车轮似乎破裂了,一位老者平静的站在一旁,反而是那个看起来是驭者的年轻人,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手足无措,赵括急忙吩咐戈停下车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赵括先是朝着那位老者行礼拜见,老者长得高大,只是略微有些清瘦,留着长须,手持竹简,他大概是赵括这辈子看过最为英俊的老头。
“老者毋恙?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赵括笑着问道,一旁的戈将手放在剑柄上,狐疑的打量着他们,年轻的驭者操着一口的齐国话,急促的跟赵括说了很多,可是赵括却是一个字都没能听懂,一脸茫然,那个老者睁开双眼,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的车坏了,此处又没有修理的地方。”
老者的声音有种磁性,非常的好听,他用的还是邯郸口音,让赵括感到亲切,他的言语也很是平静,完全没有被困在道路上的那种焦躁,很平静的跟赵括讲述了自己所面临的事情,赵括帮着去查看了车轮,车轮的确是断开了,牛车也有些倾斜,赵括摇着头,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帮您修,前方不远就是路城,不如您上我的马车,将车丢在这里,我与这位驭者牵着牛跟随。”
“我可以将您送到路城。”
老者看起来有些惊讶,他再次打量着面前的赵括,说道:“您一定是读过很多书的人,那就这样罢。”戈有些急了,他猛地从马车上跳了起来,叫道:“少君,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说不定就是秦人派来的奸细,何况,他面对您的相助,都不曾道谢,看来就是个没有道德的小人,怎么能让他上马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