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却忽然停了马,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行车马,足足有七八辆,车上坐的都是些年轻人,他们大声的谈论着狩猎的情况,讲述着自己的勇武,在后面的车上放满了各种猎物,赵括看了他们一眼,便对戈说道:“将马车移到一旁,让他们先过去罢。”
不成想,听到他的言语,戈大怒,说道:“为王事的贤人,怎么能够为庸碌的中人让路呢?”他不仅没有将马车靠边,反而是直接朝着前方加速行驶了过去,口中大呵道:“马服子欲往此路!让道!”
“马服子??”听到戈的言语,他们之中的几个赵人即刻下了马车,就在道路旁边俯身行礼,这架势,却是将那几个他国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这些人里有燕人,有魏人,他们早就听过赵括的名字,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着,却是看到了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的赵括。
其中一位燕人忽然嗤笑了起来,说道:“你们整天说的什么马服子,原来就是这个没有蓄须的孺子?”周围几个赵人大怒,怒目而视,而最为愤怒的还是驾车的戈,他可不会惯着这个燕人,手中长鞭猛地拍在了骏马的身上,骏马吃痛,嘶叫着就朝着对方冲了过去,戈瞪大了双眼,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怒吼着就驾车向对方撞去!
对面那燕人的驭者何曾见过这样的驾驶,对方就好像是驾着战车一样,不要命的朝着自己撞来,他急忙握着缰绳,急促的驱马躲避,此时戈已经冲到了对方的身旁,弯腰猛地挥出了宝剑,一剑削掉了对方那骏马的左蹄,骏马呻吟着,顿时,车仰马翻,此时,戈方才勒住了骏马。
戈刚刚停下,好不容易跟上来的幸和狄也冲了上来,狄将那驭者从马车下拖了出来,按在地上,而幸就要暴力的多了,他直接将那个燕人揪起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打碎了他的牙齿,随后便拔出了短剑,直接就要抹了他的脖子,赵括急忙开口说道:“且慢!!”
幸这才停了下来,后头看向了赵括,“我不想因为言语而杀人,饶了他吧。”听到赵括的命令,幸点了点头,收起了短剑,将那燕人按在地上就打了起来,打的那人几乎发不出什么声来,这才将他丢在了地上,两人又回到了赵括的身边,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那些年轻人。
这些人已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无论是那个矮小长须的戈,还是站在赵括身旁的两个健壮汉子,都是他们所不敢招惹的,马服子身边都是一群狠人啊!气氛有些尴尬,赵人不敢言语,自然是因为羞愧,而他国的人就更加不敢出声了,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一架马车从远处出现,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出了什么事情?有群盗嘛?”那人大声说着,就冲到了最前方,看到面前的赵括与李牧,他一愣,随即收起了短剑,笑着说道:“原来是故人啊!”来者正是嬴异人,或许是这些天见了不少的大人物,故而,对于嬴异人,赵括也没有了以往那样的惶恐,可是他也没有回话,因为方才戈的暴走,吓得他险些从马车上摔了出去,此刻话都说不利索,索性就不开口。
李牧对于此人还是有些好感的,看到是他,也是下了马车,表示对他的尊重,两人行礼拜见,嬴异人这才复杂的看向了赵括,这位以往的故友,此刻见到自己都不愿下车了,看来他也发现了端倪,这是在怪罪自己啊,嬴异人如此想着,有些不太敢与赵括对视,他无奈的问候道:“马服子,许久不见,毋恙?”
自从他来到了赵国,就不曾有人将他当作朋友,不对,在秦国也是这样,只有一个赵括,不因为他的身份而嘲弄他,还愿意与他结交,当然,赵括是来者不拒,任何人都可以结交的,不过在嬴异人这里,或许他能算是自己在赵国唯一的朋友,在吕不韦开始资助自己之后,嬴异人的朋友就多了起来,可是对这些人,嬴异人在心里却是格外漠视的。
尤其是赵括曾经对他说的话,更是让嬴异人非常的不适,他将我当作朋友,而我却害了他。
抱着这样的愧疚,嬴异人的言语也就变得小心翼翼的。
赵括总算是回过神来,瞪了一眼高高扬起头的戈,方才走下了马车,“我毋恙,自从上次您来拜访我之后,您已经很久没有再来见我了,可是我哪里得罪了您,让您忘记我们过去的友情了呢?”赵括询问道,嬴异人一愣,随后说道:“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我太繁忙,没有时间去拜访您。”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赵括并没有把自己要去拜访乐毅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说道:“我这次是与李牧去拜见一位师者。”两人聊着聊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嬴异人也不再拘束了,他显得很开心,低声对赵括说道:“还有一件喜事,我没有告诉您呢,我的妻有了身孕,我要有后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