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苍白,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等到了次日,范雎终于走了进来。

“范叔?”郑朱瞬间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期待,急忙走到了范雎的面前,范雎打量着面前这位老者,只是在一夜之间,郑朱就好像老去了,没有半点精神,脸色也不再红润,他问道:“拜托范叔的事情,怎么样了呢?”

范雎长叹了一声,将郑朱带到了室外,在室外,不知何时,竟是堆满了钱币,还有很多的布帛,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郑朱看着这些财富,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范雎拉住了他的手,悲痛地说道:“因为议和的事情,大王已经不再信任我,还要罢免我的相位。”

“我没有能帮得上您的忙,这让我非常的羞愧,可是,有一件事,我是必须要跟您说的。”

郑朱是彻底的绝望了,范雎摇了摇他的肩膀,让郑朱看向自己,方才哭诉道:“我想要请求您一件事,秦国与赵国的战争,看来是不可避免的。”

“秦人不害怕廉颇,唯独害怕马服君之子赵括!那赵括曾写过一篇伐秦十策,句句都是直击我秦人之要害啊!”范雎畏惧地说道:“您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杀了您的,我愿意将这些钱财都给您,我请您能够在赵王面前多贬低赵括,千万不要让赵括来担任赵国的将军!”

“我与您一样,我的孩子也在战场上,我很害怕,赵括担任将军之后,会让我的孩子也死在战场上,请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以千金赠您,只请您能帮我看住赵括,不要让他当将军!”范雎说着,又朝着郑朱再次大拜。

郑朱的眼里再次燃起了希望,他看向了范雎,面色有些迟疑,犹豫了许久,方才说道:“善。”

“那就太好了,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范雎喜极而泣。

回到了室内,郑朱又将自己的驭者叫了进来,两人面向而坐,郑朱看着他,问道:“罴,你跟随我有多少时日了?”

罴看着郑朱,恭敬地说道:“我从十六岁那年跟随您,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郑朱点了点头,忽然便朝着罴大拜,这举动让罴很是慌张,急忙扶起了郑朱,郑朱抬起头来,却早已是泪流满脸,“我是奉上君的命令来救赵国的,我也曾给上君立下了誓言,我没有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我不能再回去面见赵人了,我离开之前,已经吩咐了妻好好照顾我的长孙,照顾好我的老母。家里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我唯独不能放心的,是赵国的事情啊。”

“我请您返回赵国,将我的话语带给上君。”

罴也是哭了起来,他点着头,说道:“请您说罢,我一定会带到。”

“秦之所畏,独畏马服君之子赵括为将耳。”郑朱坚定的说着,又说道:“请您与我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