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懋中喝了口茶叹道:“自去年六月至今将近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少云兄如今可安好,肃州可是边塞苦寒之地啊。”
徐晋闻言亦不由心生感慨,老实人黄大灿在他的同年好友中,不是最出众的一批,但却是最脚踏实地的一个,墩厚内秀,性格坚韧,这种人或许会成功得晚,但绝对会成功,只愿他在肃州安好,有生之年还能有相见之日。
四人闲聊了两盏茶的功夫,婢女红缨便从屏风后行了出来,对着众人福了一礼道:“老爷让徐公子到书房。”
徐晋站起来微笑道:“在下失陪一会。”
“子谦兄快去吧!”蔡岳和李英俊连忙道,心中羡慕不已,能在费阁老家中登堂入室的怕就只有子谦了,而且,听说皇上还为费家两位姑娘都赐了婚给徐子谦,真是羡煞旁人啊。
费懋中看着徐晋去了后面,却是脸露忧色,他虽然没有资格参加常朝,但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子谦这次估计要挨训了。
徐晋跟着红缨往费宅中院行去,心里亦不由有点忐忑,他是费宏的门生,很快又要成费家的女婿了,身上的费家烙印很深,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政治上应为攻守同盟,然而今日之事却没有预先跟费师通气,难免担心费师会不满。
“徐公子,红缨姐姐!”
徐晋正有点走神,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定神一看,只见一名穿着粉红色掐丫背心的俏丫环站在前方,赫然正是费吉祥的贴身丫环侍书。
“原来是侍书姑娘!”徐晋含笑点头,目光下意识地往四周扫了一遍,并未见到费吉祥,不由暗松了口气。话说自从小皇帝赐婚后,徐晋便没有见过费吉祥,此时若见到难免尴尬。
侍书挎着一只篮子,里面装着五色丝线,笑嘻嘻地道:“人家可当不起姑娘的称呼,咱们家姑娘现在西跨院呢,姑爷要不要去见一见?咯咯……”
徐晋不禁暗汗,红缨上前一步作势便要扭侍书的嘴,一边道:“小蹄子皮痒了吧,信不信嘴儿给拧下来。”
侍书挎着篮子咯咯笑着跑开了,扭拧着细腰穿廊过院,脚步轻快地进了西跨院。
夏季日长夜短,尽管眼下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但天色还是很光亮。西跨院的屋里,费如意和费吉祥两人正并排而坐,认真地做着针线活儿,偶尔会停下来讨论几句该怎么下针。
古代女子出嫁,一般都是自己做的整套嫁衣,此时费如意和费吉祥正是在准备自己的嫁衣,婚期已经定今年的八月初十,还有四个月,时间有点紧,所以两女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做针线活。
这时侍书挎着篮子行了进来,笑嘻嘻地道:“两位姑娘,奴婢刚才在前面遇到徐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