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自有绳索篮筐将他缒下,然后让他去回复金策银签。
打发走了这厮之后,赵和回头看了看众人,笑着道:“若是此人回去,能够激怒金策与银签,那么犬戎人之围五日内必解,我们或许还可以追袭破敌,一举收复所失的外围石堡。但若是不能激怒金策与银签,接下来恐怕还有十天半月的苦日子。”
“这些年,我们对苦日子早就习惯了。”段实秀叹着气道:“不过我少不得又要多脱些头发了……赵都护,你看看我,如今头发都所剩无几了。”
他摘脱帽子,果然头发稀疏,尽是灰白之色。
赵和心中一动,明白他表面上自嘲,实际上还是在进谏。北州的民力,就如同他的头发,虽然习惯了苦日子,但真撑不了多久了。
必须为北州早做打算。
哪怕犬戎面临的局面再艰难,终究改不了北州被犬戎包围的事实,也改不了大秦的支持远水难解近渴的尴尬。
唯一的办法……
赵和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过此时时机尚不成熟,说之只是徒乱人心,因此他并没有说出来。
且不说赵和如何与北州诸将商议应对,单说呼衍鞬回到了营帐之中。
金策与银签都未睡下,他们都在等着赵和的回应。
派出使者,是一个试探,同时也可以借助对犬戎来说可有可无的俘虏,来动摇北州的军心士气,特别是离间赵和这个“外人”与北州本地人之间的关系。这虽然是小伎俩,但此时犬戎困于坚城之下,不愿意花费巨大损失去攻城,也只能利用这样的小伎俩来试探北州的情形,若这样的小伎俩能够扰乱北州令北州犯错那是最好,若是无效也没有什么关系,左右也不过是一个使者和一晚上的功夫罢了。
只是当呼衍鞬将赵和的回应带回之后,他二人面面相觑,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赵和的手段……让他们大感头疼。
与霍峻勾连,暗中派兵翻山越岭飞夺阴阳峡的计划,是金策单于的妙计。
当初他得知赵和等自小道逃回北州之后,便有了这个想法:秦人可以利用这些山间小道,他自然也可以利用,无非就是将原本驻守于阴阳峡的秦军调开罢了,而以霍峻的职权,恰好可以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