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实秀叹了口气:“虽然自大都护到我们都有意栽培少君,但他还是轻佻了些,若他有赵郎君一半稳重……”
话说到这,他就没有再说,因为这种话继续说下去没有意义了。
“赵郎君既然来找我,想来已有定策,事不宜迟,我当如何去做?”在确定赵和的心意之后,段实秀没有浪费时间,径直向赵和问道。
赵和望着这位北州长史的目光更为欣赏。
段实秀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而且一但下定决心,他便不再犹豫反复,这一点与赵和了解的完全一样。
“我此前为防万一,曾经布下一条后路,让李弼注意接应我。”赵和看着段实秀:“今夜……昨夜之变,虽然事起仓促,但那布局之人,想来是准备已久的,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李弼与我的关系,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我让李弼接应我的事情。他此时必欲得我而后快,而且,他希望得到一个死的我,所以……”
他说到这里,段实秀顿时一惊:“你欲以身为饵?”
赵和坦然点头:“此时非是惜身之时,唯有如此,才能最短时间内将此人找出来,也才能尽可能减少北州的动荡……想来段长史也明白,此人既然可能与犬戎勾结,那么想必犬戎大军已经离北州不远了。”
如果北州内部不发生问题,石河关还在,犬戎人暂时拿不出足够的石炮,北州自然暂时安全。但若北州内部发生问题,石河关天险便形同虚设,北州的安危也就可想而知了。
想明白这个,段实秀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我会尽量与你方便!”
二人都不是罗嗦的性子,既然已经坦开心扉,接下来自然就是布局细节。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布下了陷阱的具体细。
半个时辰之后,赵和悄然离开了段家,在他走了之后,段实秀的夫人这才上前道:“夫郎,你真信得过这个外人?”
段实秀苦笑道:“如今大都护遇刺,别人都不可信,反而他这个外人,更值得信赖……况且你我活得够长了,但咱们的孩子,我总希望他们不会为寇虏奴役。”
段夫人闻得此语,将小些的孩子紧紧抱住了。
段实秀又叹了口气,然后将衰衣翻了出来,换上之后匆匆出门,返回大都护府中。他虽然与赵和没有耽搁太多时间,但当他回到大都护府时,比起别人已经晚了一些。当即便有人问道:“段长史,你怎么来得晚了?”
问话的正是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