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赤县侯从临淄将你调来……赤县侯又是如何知道你的?”曾灿对此极是疑惑。
黑瘦剑客,也就是跟随赵和、靡宝一起去清泉寺的那位杵作审期,他又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接下来我去依计行事,你要小心。”曾灿道:“彭绅不是好东西,他有点唯恐天下不乱,我们也得当心点他。”
审期点头,两人并未行礼,而是直接离开,仿佛刚才在亭中的对话,只是某种偶遇一般。
他们有些太过谨慎了,事实上,赵和来到稷下学宫之后,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赵和身上,曾灿确实还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但其貌不扬的审期,根本没有任何人怀疑。
这一日稷下学宫的动荡终究随着黑夜的降临而平息下来,只不过夜幕之下,还不知有多少人在奔走,有多少人在密谋。
当次日早晨,太阳升起之后,学宫又开始热闹起来。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一场论辩。
稷下学宫有感于浮图教影响越来越大,故此特意邀请浮图教上师鸠摩什进行一场真经之辩,鸠摩什虽然同意,但有个条件,就是由他的弟子莲玉生,与稷下学宫中的学子进行一场先期论辩。
稷下学宫派出论辩的人选姓方,名咏,年方十四岁,因为尚未及冠,所以也没有加字。他被称为学宫十年难得一出的天才少年,在学宫求学两年,但学问之深,据说已经足以同某些博士、教谕相抗衡。
当初在挑选人的时候,学宫在方咏与曾灿之间还有过犹豫,后来是段回一锤定音,方咏年纪比莲玉生要小一岁,就算输了也不丢脸,而曾灿则比莲玉生大三个月,辩输了就有失学宫颜面。
故此,一大早,在学宫正中的问道坛,已经有不少学子开始聚集。
稷下剑士在教谕的指挥下,早已摆好论辩讲坛。
问道坛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搭起的高台,两台相距不足五步,可以让对方轻易听到自己这边的声音。问道坛周围,则是大片空地,其北面又设有一台,论辩之时,学宫中山长、学正等,还有应邀来听论辩的齐郡贤达、历城官员,皆会坐于此地。
最先来的是身为主人的学宫山长孔鲫,昨夜被赵和拉住念叨了半夜,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他依然严肃方正,入座之后腰杆笔直。
在孔鲫来了不久,受邀而来的齐郡贤达、历城官员也纷纷来了,孔鲫与他们一一见礼,然后引入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