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国子监中很安静,赵和转了一圈,在外没有看到人。他不敢去学监,因此便在一座亭子之中稍歇,希望能看到一个国子监的学生,然后请他去找俞龙。
这座亭子位于一处池塘之上,赵和等得无聊,看到池塘边有块石头隐约有字迹。他抹开遮挡字迹的苔藓,发现上面写的是“于静处读书、于闹中明心”。
这话赵和并不陌生,那位在铜宫中教他读书的郦伏生老先生,常常对他说这句话。
望着这字许久,赵和微微叹了口气。
那些老先生们终究都故去了,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哪怕有萧由这位师兄,可是他很清楚,师兄毕竟是隔着一层,对他不可能和那些老先生们对他一样。
唯有在王道王夫子身上,赵和感觉到与老夫子们相似的地方。
他在亭中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位仆役,忙过去问话,才知道今日国子监休沐,大多数老师学生都离开了,故此没有什么人影。
听说他要找俞龙,那位仆役倒是热情,带他到了俞龙住处,还替他叫门。
不一会儿,俞龙出现在赵和面前。
看到赵和过来,俞龙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将他让进自己的屋中。
国子监里的环境虽好,但住宿条件也就那样,俞龙这里也不例外。虽然被他收拾得很是干净,可仍然少不得一些霉斑污痕,四壁隐隐都漏着风。
大冬天住在这里,也就是国子监诸生年轻,否则身子骨都受不了。
“我这是最北之处,正当风口,所以冬日里我这里最冷,你喝口热汤,免得冻着。”俞龙亲历亲为,替赵和端上一碗热水,水中还被他放了不知是什么香料,带着股淡淡的香味。
“俞大哥为何不换一间不那么透风的?”赵和问道。
“我特意挑的这间,阿和,我的志向,是三十五岁之时能够随大军出塞,西涉流沙,北逐穷漠,扬我秦威,使胡戎不敢窥望阴山之南。”俞龙微微一笑:“但我又是江南之人,必须提前适应北方的寒气,到时才不至于因为怕冷而中途放弃。”
赵和还是第一次听人的志向,心中不免有些新奇:“俞大哥的志向是在塞外扬威,那陈横之、戚王佐和李硕夫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