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三辅袁继咸,四辅范景文,五辅倪元璐立刻拱手,次辅李邦华补充一句道:“陛下,前番,朝廷商议各省分设都察院分院之时,马嘉植就竭力反对,口不择言,今日竟上如此狂悖之书、狂悖之言,俨然还是因为离京之事愤愤不平。老臣以为,他这是在学海瑞海刚峰啊。”
在陛下身边日久,五个辅臣都知道,陛下法纪严厉,作奸犯科者决不轻饶,但气量极大,日常处理政事,虽然常常也有庭仗,但却从来没有偏废,即便是阻挠之臣,但是有功,也是不计前嫌的大肆封赏,日常也很少寒脸,今日脸色看起来却是阴沉无比,好像十分生气,李邦华担心陛下盛怒之下,会对马嘉植做出极端处置,因此有意无意的提醒,马嘉植在学海瑞,陛下你万万不可盛怒之下,上了他的当啊。
朱慈烺面色冷冷,他知道,内阁说是严惩,但其实却都是想保马嘉植,只所以提议严惩,就是想要把审判的权力抓在刑部,而不是内廷东厂司礼监。在刑部,内阁还能有所控制,如果交到东厂锦衣卫,那事情就是他们所能知晓的了。
一时,朱慈烺忽然又有些恼怒,不过还是忍不住了。
“朕知道马嘉植在学海瑞,朕不会上当!”
朱慈烺看着内阁五臣,叹了一口气。
听到此,五臣都暗暗松口气。
但陛下的下一句话又令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但这并不表示,朕会放过马嘉植!”朱慈烺脸色一沉,怒气忽然又喷涌而出。
五臣都听的心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着锦衣卫立刻缉拿进京,押入诏狱,他不是要学海瑞吗?那就让他学到底。”
“至于他骂朕的这份奏疏吗,世宗皇帝当年明发天下,今日朕也不会隐藏,你们拿去给六部九卿堂官、都察院御史通阅,看完之后,每人给朕写一篇回奏。对了,和海瑞的治安疏对着写,看马嘉植究竟学了海瑞的几分?是东施效颦,还是邯郸学步?”
“不要给朕和稀泥,谁对谁错,百官都要给朕写一个明白!”
一连下了三道命令,朱慈烺挥手。
内阁五臣急忙叩拜退下。
等他们都走了,朱慈烺靠坐在椅子里,长叹一声,眼睛里满是苦笑,俄而又是沉思——这天下之事,终究不是那么好做的,即便是身为皇帝,也不能事事如意,甚至被人辱骂也不能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