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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甡为东林中人,故旧亲朋众多,虽然李定国现在归顺朝廷,朝廷已经赦免了他所有的过往,但士林中人却不能放下,即便知道李定国有可能成为国舅,却也并不妨碍参谋司各级参谋对李定国的成见和疏远之心。

而李定国本人似乎也不屑和士林中人交往,独来独往,每日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就早早离开,从没有任何应酬和交往。

这半年多来,李定国就是军机处的一只孤鸟。

现在见陛下问到李定国,众人都是竖耳静听。

“臣在。”

李定国上前见礼。

朱慈烺望着他,脸色严肃,声音也严肃:“暗夜火起,战鼓急急,身为参谋,为何姗姗来迟?”

火把光亮之中,面对陛下的斥责,李定国脸色平静,他深深行礼,回道:“回陛下,臣以为这乃是建虏的疲兵之策,战鼓虽急,但却不会有人攻过河来。我们越是忙碌,就越是中了建虏的诡计,因此臣不着急。”

“你何以断定?”朱慈烺问。

“一来,暗夜偷袭,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悄无声息,只有进到敌营之后才会高声喊杀,震慑敌人,岂有在河岸边就大声鼓噪、提醒敌人的道理?第二,如果是袭营,一定是将精锐兵马聚于一处,以求一击而入,但现在建虏的喊杀之声却是从上到下,将战场拉的漫长,这不是善战者的所为,因此臣以为,这是建虏的诈计。建虏如此操作,分明是要惊醒我全部大军,令我夜不能寐,以达到疲惫我军的目的。”李定国道。

朱慈烺微微一笑,也不再问,只对金世俊说道:“你去河岸边一趟,看情况到底如何?”

“是。”

金世俊急急而去。

朱慈烺放弃亲自探查的打算,站在原地静静等。

而此时,河岸边的战鼓越来越急,好像有几百面战鼓一起擂响。

众人脸色都是凝重,虽然营寨稳当,军心稳定,大明不惧建虏的夜攻,但听到如此密集的战鼓声,众人还是不免有些惴惴。军机大臣陈奇瑜原本也有点不安,但当隆武陛下镇定如斯,嘴角似乎还透着笑意的时候,他猛然一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便也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