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久久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默然,静寂中,襄城伯李守錡忽然站了起来。
众人看向他。
蒋德璟心中一凛,他知道,李守錡又要出招了。
李守錡老脸阴沉,先是叹口气,然后字字如刀地说道:“最近这两日,京师里的流言,诸位阁老想必都听说了,什么锦衣卫传回的是假消息,太子未在九宫山遇难,又说宫中有人想要篡位夺权,谋害陛下,这一切所指的是谁?不就是在影射定王吗?”
听到此言,所有人都是微微色变。
京师的流言,他们当然都听说了,虽然心情不同,有人半信半疑,有人不屑,但总是有所震撼,李守錡是坚定的定王派,现在忽然提出这些对定王不利的流言,倒是令人意外。
“但定王何辜?这些流言又是何其荒唐?何不干脆说,太子殿下在九宫山追逐流贼,也是定王安排的?湖广的流贼,都听定王的指挥?”
“定王若有这样的本事,今日又怎么被人当街袭杀,身中弩箭,差点没命?”
“定王自上殿以来,兢兢业业,小心克己,从没有逾越分际。心中虽然苦,但从不与他人说,面对流言,他也是忍辱负重,昨日他还和老夫说,但是太子殿下能平安归来,他愿意以命换命,到西山禅寺出家为僧,以为大明,为陛下,为太子祈福!”
李守錡说的激动,表情更是悲愤。老泪都差点掉下来。
一瞬间,连蒋德璟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定王?
陈演更是“激动”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李守錡眼有悲伤,继续道:“定王殿下所想的,只是为陛下,为太子殿下分忧。但却有一些奸佞小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暗中兴风作浪,攻讦于他,今日见攻讦不成,竟然是丧心病狂,当街袭杀,若非定王洪福,说不得现在你我诸位的头上,都戴了白了!”
“上一次定王殿下在宫中遇刺,虽然有所怀疑,但定王殿下宅心仁厚,不欲追究,但奸佞却得寸进尺,非置定王殿下于死地不可,老夫以为,散播流言和行刺定王者,必是同一拨人,他们所求的,才是真正为了谋权篡位,窃取我皇明的神器!”
听到此,座中人都是色变。
他们已经听出了李守錡话中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