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翻身下马,双手搀起史可法,说道:“史部堂快请起。见到你,我也是激动啊。”又看巩永固和田守信,见两人眼睛红红,心知他们都为自己担心了,于是笑道:“你们也起来吧,我无事,不必担心。扬州粮饷,可还顺利?”
巩永固和田守信起身,田守信难过道:“赖殿下洪福,一切都顺利,但殿下,你这身形,可是瘦了啊……”
朱慈烺无妨的笑,拉起史可法的手,望着他的眼,脸色一下又严肃:“京师情况如何,部堂可有消息?”
只问京师,不问军中,因为朱慈烺有强烈的自信,只要自己回到军中,大军就可控制,但京师就不然了……
史可法飞快的试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见太子依然举重若轻,毫发无伤,一如过往的冷静,心中的石头,才完全放下,但听到太子的问题,他心情又沉重起来,斟酌着回答道:“前些日子,听说陛下病了,四日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到军中,带来陛下的口谕,说陛下身体并无大碍,今日殿下归来,陛下得知喜讯,一定会迅速康健起来。”
随即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但不论陛下病情如何,太子殿下您都应该尽速返京!”
朱慈烺心中明白,皇帝有病,储君在外,本就有可能是祸乱的根源,史可法进士出身,熟读史书,对这一点太清楚了,于是点头,对史可法的提醒表示感谢,然后问道:“骆养性呢?他在哪?”
“前日他忽然离开军中,说是去探访殿下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史可法回。
“哦?”朱慈烺皱起眉头。
这时,史可法巩永固田守信之后,又一将也急急地奔了过来。
却是抚宁侯朱国弼。
即便听见孔希贵呼喊,远远看见,众人簇拥中的一个年轻贵人之时,朱国弼心中还是存留有最后一丝侥幸,那就是,或许那不是太子,而是他人假扮的,但是,当见到兵部史可法和驸马都尉先后扑倒在马前,神色激动时,他知道,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也已经是破灭了,骆养性和李守錡算计的再巧妙,定王再有人支持,也比不过太子的天命。
此时此刻,他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学史可法的样子,装作激动,扑倒在太子面前,哭腔道:“殿下,臣救驾来迟,救驾来迟啊。”
朱慈烺点头:“起来吧。”
朱国弼之后,秦兵牛成虎和跟随的京营将官都纷纷奔上来,请见太子,一个个都是表情激动。
但朱慈烺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不见陈奇瑜和杨尔铭,也不见刘肇基、虎大威和马德仁,连武襄左卫指挥使宗俊泰和他的中军官佟定方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