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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如风,徐如林,侵如火,不动如山。

三百京营兵的操练,震撼了江左军营的将官以及校场上的士兵,他们这才知道,怪不得京营能在开封击溃五十万流贼,又两次击败建虏入塞呢,和这三百人相比,刚才江左营的操练就显得太过简单和表演了。

……

操练完毕,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了下来。

营中掌起灯笼和火把。

军士退下,各回帐中,同时炊烟撩起,军营晚饭开始,但把总以上的军官却没有离开,照朱慈烺到军中的惯例,今夜他要和军官们共进晚餐,江左营的军官们听了先是惊讶,接着就都微微激动,和当今太子共进晚餐,那可是难得的恩遇。

而在晚宴之上,太子不时举杯,同众将共饮,那谈笑风生、和蔼可亲的样子,和下午冷面杀人的森寒,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南京勋贵和官员都作陪,有人暗暗赞:太子殿下一手软,一手硬,又打又拉,手腕真是灵活。

晚宴后,太子朱慈烺发下钧令,决定今夜就宿在江左营,南京文武听了都吃惊,急忙跪下来恳求太子进南京休息,尤其韩赞周和史可法,两人最是坚决。

朱慈烺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笑道:“怕什么,大明太子在大明的军中,难道还会出什么事吗?”

韩赞周和史可法两人无法回答,只好退而求其次,恳请留下做宿卫。不但他们两,其他勋贵和大臣也都请命留下——江左营多是赵之龙的亲信,更全部是张鹏翼的旧部,如果有人对张鹏翼之死心有不满,暗夜作乱,太子岂不是危险?因此大家都要留下。

朱慈烺笑:“不必,就忻城伯和诚意伯陪我就可以了。”

赵之龙和刘孔昭出列:“臣遵令。”

得太子点名,留在营中,那是一种恩宠,若不是信任,太子又怎么会留他们在身边呢?

但细想之下,却也是一种保险,忻城伯和诚意伯留在军中,就近看管,就算有人想作乱,也没有组织和头脑。当然了,朱慈烺一点都不担心勋贵作乱,就明末的这些勋贵来说,胆子一个比一个小,他们若是有作乱犯上、敢捅破天的胆气,也不会在手中握有二十万重兵的情况下,一矢不发,就向建虏投降了。

历史家顾城曾说:明朝那些娇生惯养的勋贵子弟靠着祖宗余荫,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极其怕死,一旦国难当头,除个别稍有志节者以外,大部分都是身家之念重于国家,保命胜过一切,投降是势在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