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辅脸色发白,这是要命啊!如果是要钱,他还可以想办法让盐商们割肉出血,满足两位钦差的要求,但如果要兴起盐案,那可是不行,虽然只有两年,虽然有前任监盐太监的前车之鉴,但他张元辅可是一点都没有顾忌,自上任初始,就大肆收受银子,到现在已经是腰包鼓鼓,想让他舍去这一切,被索拿回京,乱棍杖毙,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愿意的。
同样的,张元辅也知道,丁魁楚也是不愿意的,这两年里,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谁也不比谁清白,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张元辅踱了几步,目光看向丁魁楚:“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丁魁楚向前倾着身子,低声:“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博一下。张公公可知道当年苏州抗税的事情?”
“你是说……”张元辅立刻明白了。
当年神宗皇帝派人到苏州收纺织税,结果在纺织老板们的组织下,纺织工人尽数上街抗议,掀起民变,不但殴死了在地的税官,还把神宗皇帝亲派的收税太监当场给打死了。
就大明律来说,这可是视同谋反。
宫里的太监们,尤其气愤,纷纷向神宗皇帝进言,要求严惩。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只抓了两个带头的工人,投进了死牢,其他人一概没有追究。
而收取纺织税的事情,更是就此夭折。
究其原因,就是两个字,民变。
即便是神宗皇帝,也害怕民变,所谓法不责众,为了平息事件,神宗皇帝也不得不忍气吞声,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张元辅是宫中太监,对这件事当然是了解的。因此,丁魁楚一提,他就知道丁魁楚的意思了。
连皇帝到最后都只能忍气吞声,更不用说太子和驸马了。
丁魁楚压低声音:“不错,下官的意思,咱们就效仿苏州,给驸马爷施加一点压力,让他知道,要银子可以,到如果想要在扬州兴起大狱,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不但咱们,就是扬州的士绅百姓也不会答应!”
“你就说,咱们怎么做吧……”张元辅毫不犹豫。